第二十一章吃汉堡的小丫头

沈安玲：我会努力。

　　沈安玲说这话时，脸上带着倔强坚强又自信的笑容：“D班又怎样，就算我在F班吊车尾，只要节目组没有赶我走，我就一直赖在这里，赖到最后。”

　　沈安玲的采访结束，她离开录影棚后，门外的风一吹，她才发现自己背后已经满是汗水。喝掉豆浆，等着闻小风采访结束，几个受邀采访的练习生才一起往3号会场跑去。

　　本以为早上的练习她们必定会迟到，可没想到，几个女孩子进了A班练习室的大门，看着空空荡荡的练习室，才发现并没有导师到场。

　　粉红色崭新的练习室里，只有一个巨大的电视正播放着陌生的舞蹈，音响里放着《Eyes on Me》，这是偶像百分百第二季的主题曲。

　　“哎？我们老师呢？”闻小风喘匀了气，奇怪地四下寻找。

　　沈安玲摇了摇头，她松了口气，一下子倒在地毯上，翻了个身大字形面朝天花板，喘了半天。

　　A班中十二个女孩大半刚刚接受过采访，工作人员攻击性极强的提问让她们身心疲惫。见沈安玲倒在地毯上放松，她们也纷纷跟着坐在了巨大的地毯上。

　　**

　　“妈耶，小茉莉的直播间还真是人最多啊……”

　　“又来一个……再说一遍这是A班练习室的直播间！不是你家茉莉花儿的地界！”

　　“你们都不上班不上学的吗？！天天蹲直播间？屁股底下生根了？”

　　“醉了喂，表面白茉莉切开一肚子黑……这女的真有这么多人粉？没人去看今早上的瓜吗？”

　　“猪圈仔仔们搜索豆腐小组【安铃小茉莉】[烟花。jpg][烟花。jpg][烟花。jpg]刷屏见谅~猪圈仔仔们搜索豆腐小组【安铃小茉莉】[烟花。jpg][烟花。jpg][烟花。jpg]刷屏见谅~……”

　　“妈耶猪仔们也太快了吧，昨天我就看到微博建了广场，今天小组也建起来了。”

　　“啧，说沈安玲背后没资本推我第一个不信。”

　　“就是，明明是A班练习室的直播间，给沈安玲的镜头也是最多的。”

　　“论坛有沈安玲的瓜！快去吃！”

　　“那个瓜我刚吃完，啧啧镜头霸主果然牛逼，原来还是个队霸，柠檬娱乐也是业界毒瘤，资源分配不公平由来已久，真是佩服！[拱手。jpg]”

　　“卧槽这也信，那个瓜明显是假的好吧？智商呢？脑子呢？”

　　弹幕乱七八糟，这让一大早就起来看着直播吃早饭的井淮觉得胃口不佳。他正想顺着直播间弹幕的指引去论坛看看八卦，之前因为刷屏太快而被他屏蔽的猪圈微信群忽然有人@了全体人员。

　　井淮顺着微信戳进去看，群主几个链接一丢，在群里大声疾呼。

　　“今日打卡：必修任务→[链接][链接][链接]选修任务→[链接][链接][链接]”

　　“数据是艺人的基石，猪仔们千万要养成习惯！”

　　“今天有突发事件！我们小茉莉昨日空降热搜，今天就有黑水往小茉莉身上泼！@粥粥 带领的空瓶组成立，大家积极私戳入组，注意洗广场！不要在黑料下评论不要在黑料下评论不要在黑料下评论！”

　　“素质安利文明控评！不要给我们小茉莉脸上抹黑！”

　　井淮看得一脸老人地铁看手机表情，他刚想退出这个群冷静冷静，忽然就收到了昨天无意中加了好友的睡猪猪的私聊。

　　“姐妹儿！新站子建起来了，有空戳来注册个账号，领猪仔身份证！”

　　这条微信明显是睡猪猪群发，井淮看了后有些惊讶于这个人的行动力。昨天才说要给沈安玲建站子，今天站子就建起来了？这个小姑娘都不用睡觉的吗？

　　井淮若有所思，把这个女孩子的名片推给了沈安玲的经纪人红姐。

　　名片推送完毕，井淮给红姐发了条语音。

　　“这个是小丫头的粉丝，听说挺厉害，你看着用。”

　　语音发送完毕，他锁了手机屏，专心吃他的早餐。

　　**

　　说起沈安玲的黑料，其实就是跟昨天章佳佳退赛有关。章佳佳连夜离开了拍摄岛屿，拿到自己手机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微博上连发数条微博。

　　每一条微博都似有所指，暗示她的退赛是无可奈何，被人所害。

　　章佳佳毕竟只是个练习生，还没出道自然也没有什么人关注她。她的微博粉丝一共不到一万人，这些微博发出去以后，当天晚上并没有掀起多大的反响。

　　然而第二天一早，章佳佳没想到一晚上自己的这几条微博居然被转发了上千条，她被吓了一跳，没等心里暗喜多久，红姐一个电话找到了她。

　　微博被勒令删除，章佳佳也被公司放弃。放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被公司雪藏，练习生约签了五年，如今五年没到，她可以在公司继续当她的练习生，一个月一千多块钱的津贴拿到合约结束；二，她主动提出解约，往后五年内不可以签其他任何经纪公司，从此与娱乐圈彻底无缘。

　　往后的五天里，章佳佳回到柠檬娱乐如何哭闹反抗暂且不提，沈安玲这边却是忙碌得要死。

　　当时A班训练室电视里放的那段舞蹈果然是让她们自学的，整整五天，导师们没有人来辅导她们任何一个。空荡荡的A班训练室里，只有她们十二个女生相依为命。

　　她们迷茫了没多久，就自觉组织起来互相帮助指正动作，三天后，电视里放的那段《Eyes on Me》就被她们学会了。

　　五天后，第二次分班测试开始。

　　A班拥有最大的训练室和最好的宿舍环境，更有金光闪闪的“A班”制服，这让所有练习生艳羡不已。每个人的目标都是跻身进入A班，在十二个女生背后，几十双眼睛盯着她们。

　　一进熟悉的1号会场，闻小风就忍不住握住了沈安玲的手。

　　“今天好冷。”闻小风小声嘀咕道。

　　沈安玲往周围扫了一眼，她也小声嘀咕回去：“不是天气冷的原因，你抬头看看。”

　　闻小风听言抬起了头。

　　目光扫过去，她与无数双眼睛对视一遍。闻小风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赶紧低下头来，小声说道：“我懂了……”

　　沈安玲强撑着挺直了背，在众人意味不明的目光中坐在了最高点。

　　**

　　《Eyes on Me》是偶像百分百节目组布置给所有练习生的作业，而今天就是检查作业的日子。从A班到F班，每个班的练习生可自由分成6到10人的组合，从F班开始，依次上台完成《Eyes on Me》。

　　A班的女孩子们大部分都坐在靠上的位置，看着前面的几个班练习生一次一次地跳完她们的动作，导师们会在每一组上台的练习生们跳完之后发表一点自己的意见，但也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得到老师的点评，她们之中的大多数人只是默默地上台，默默跳完舞，再默默下台。

　　这几本上就是她们在这个舞台上所展示的最后一面。而在镜头前面，她们甚至没有得到一个可以发出自己声音的机会。

　　整个壹号会场里一遍一遍的播放着《Eyes on Me》的音乐，气氛逐渐越发紧张。终于到了沈安玲她们上场的时候，沈安玲深吸一口气，和闻小风手拉手上了台。

　　没有站位，那么台上的六个人就站成了一排，因为座位在最高处，下去时只有最边上的位置留给她。沈安玲也不计较，安静站着等音乐响起。

　　一曲结束，全场安静。

　　大鹏老师打开自己面前的话筒，对着身后的练习生们说：“我知道，在今天之前，你们都对所有A班的同学们内心有所保留，觉得她们是运气好，但实力不一定比你们强。”

　　他说着，指着现在站在台上的六个女孩。

　　沈安玲她们宿舍四个，再加上隔壁宿舍两个大公司出来的女孩，她们站在台上双手背在身后，面上的笑容半点没有崩掉。

　　“但是，这五天她们得到的资源却是最少的。”大鹏老师说到这里，笑容少了一些：“除了A班之外，你们的每一个人都得到了老师们的辅导。声乐老师和舞蹈老师，都是专门请来教导你们的。《Eyes on Me》这首歌的每一个节奏，每一个踩点，每一个动作，都有老师亲自手把手指正你们。但是她们，这五天里，全部自学。”

　　除了A班的十二个女孩子，其余练习生表情略有变化。她们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一个表情，都被摄影机诚实地记录了下来。

　　“但是现在你们也看到了，她们同样完成了作业，甚至完成的并不比你们的差。”大鹏老师说道：“你们所以为的‘幸运’，其实就是别人的实力。”

　　“作为一个偶像，最重要的就是个人魅力。无论是唱歌还是跳舞，或者是什么其他才艺，这些东西唯一要做到的，就是吸引观众的目光！她们……”大鹏老师指着台上的六个人：“A班所有人，要不就是初次分班测试时舞蹈声乐实力超群，要不就是她们拥有可以吸引人目光的能力！这也就是A班之所以是A班的道理。”

　　练习生们表情各异，整个壹号会场内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