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丢人现眼

“来了，来了……”

苏家这边早有那蹲点的小厮，见文家发动，赶紧跑回来报信。

费姨娘眼前一亮，这不是就要成事了。

“他们出了多少聘礼？”费姨娘搓了搓手，满眼期待。

墨氏寻不得月儿姐回来，这几日也是想通了。如今她没了依靠，可不能再丢了在墨家的地位。

于是便向苏宏远服了软，同意了此事。

还将那在外面都半月有余的苏靖找了回来。

毕竟苏靖是苏宏远唯一的儿子，只要他认她是母亲一天，她苏夫人的地位就不能动摇。

此时的墨氏正端坐在上座，苏靖在一旁伺候，见墨氏脸色不悦，出言顶道，“姨娘眼皮子也忒浅了，这么在意文家出了多少聘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不是嫁女儿，而是卖女儿呢。”

费姨娘心中呸了一口，却不敢顶撞苏靖。

那小厮也是个心直口快的，主子们都这样了，也不多做想，而是一脸羡慕地说，“文家的聘礼，多得都数不过来，一整条街都是放不下呢。看热闹的百姓们都在数，说是有八十八抬呢。”

“什么？八十八抬。”

本以为，苏文两家闹得不快，文家也不能出太多东西。如今苏府又是个空壳，便是昨日为了讨好苏宏远，答应将聘礼全都算到嫁妆中添妆，也算全了苏家颜面。

可是如今，那可是八十八抬的聘礼。

这么多好东西，怎么可能都便宜了那个姨娘肚子里的。

“哎呀！”费姨娘开心得嘴角都合不拢了，“八十八抬，也就是前面娶郡主时候，才见过的风采，不得不说，我的姐儿就是个好命的。”

带着苏吟惜假面的苏吟秀，听到这八十八抬聘礼，也是心中狂喜。

以前她羡慕苏吟惜从小就有好的婚事，后来羡慕苏沐月有强势的母亲撑腰，现在看来，最大的赢家还是她啊。

她生来就是做侯们主子的料！

“费姨娘，请你慎言，月儿是我的女儿。”

费姨娘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低眉顺眼的不再言语。就算苏吟惜这辈子只能顶着苏吟秀的假面又如何，她终究还是她的女儿，还能向着墨氏了去。

等秀儿在文家站稳脚跟，她就让墨氏好看！

百姓们也显少看见这样大的阵仗，都赞叹与羡慕那苏二小姐的好命。

但也不乏那不和谐的声音，毕竟抢了长姐的婚事，未出阁时便与未婚夫私会，哪里是什么光彩的事，他们文苏两家也不嫌弃丢人，还这般大摇大摆的。

提到苏家，大家又想到墨氏被骗之事，不由哄堂大笑。

真正的苏沐月此时正冷着脸在人群中看着，这十里红妆，本来是属于她的。

可是如今……

苏沐月双拳紧握，显然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那人让她想办法嫁给太子，而她也想借着太子的势头对付苏吟惜和墨家，也算是达成共识了。

如今文苏两家婚事未退，她也需要苏吟秀这样的一个人，替她嫁过去。

可是，她一个姨娘肚子里的，凭什么便宜了她，自当是让她心中膈应一番。

下聘采礼之时，最是讲究。未到女家，聘礼落地，便是大大的不吉利。

苏沐月让随身保护她的人装作醉汉，突然闯入街道，一个抬聘礼的家丁被他冲撞，果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带着聘礼往地上摔去。

后面的人一倒，连带着前面的人也不受控制的一仰。

那抬着的聘礼红箱，顿时摔个四分五裂。

本以为会摔出一地金银珠宝，百姓们也一阵唏嘘。不想，却是摔出来一堆破碗破盆，碎瓷片弄得满地都是。

各家采买之事，本就曾曾抠扣，所以这瓷碗，可谓是次品中的次品，就是平头百姓都不会买来用。

众人看着满地的下等瓷碗，眼睛都要掉地上了。

天啊，他们看见了什么了不起的事？！哪里有什么十里红妆，十里破瓷烂盆吧！

地上都是瓷片，只要一走，便会扎到脚上。

下聘的队伍不得不停下来，先把碎瓷片处理了才有。

这下子，看见的人越来越多，人群中传来爆笑的声音。

“哈哈哈哈，原来文家放了那么久炮仗，是为了让咱看笑话的，”

“可不是嘛，想不到文家下聘之事都会以次冲好，以后他们家的店铺，我可不敢去了。”

“完喽，苏家还能把姑娘嫁过去了吗？”

“肯定还得嫁啊，那苏二姑娘敲了多久的墙角呢，别说聘礼是破瓷烂碗，就是什么都没有，也得八八的嫁了去。”

这种情况，就是苏沐月本身都惊呆了。

她突然有些理解，为何苏吟惜退了文家的婚事那么开心，倒是她识人不清了。

百姓们看热闹不嫌事大，自然有多难听便说的多难听。

文昇坐在高头大马上，真可谓是万众瞩目。刚才还因为八十八抬聘礼心中有面，想着压了墨玄瑾一头。如今见一地的烂瓷片，气得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他还不如就用三十八抬聘礼下聘，这下倒好，怕是人们都会认为，这里面全都是破瓷碗了。

“礼乐，礼乐，吹起来。”

管家这般叫着，大家才反应过来，继续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继续前行。

苏家自然也得了消息，墨氏和苏靖看着费姨娘脸色微妙，心中十分的畅快。

“他们文家简直欺人太甚，聘礼都能以次冲好，这样我们苏家还同意，还要不要脸面。”

听得八十八抬聘礼，苏宏远也跟着风光，觉得文家这是不敢得罪了他们苏家。

现在可倒好，要是这样还把女儿嫁了去，他的脸还要不要了。

正好，借此机会退婚，苏家可谓是正大光明，还能趁机捞不少好处，总比苏吟秀嫁过去，有一天被发现的强。

苏宏远心中权衡再三，便有了答案。

“去通知文家，这个婚事，我们苏家不同意，人不用来了。”

听到这话，苏吟秀脑子一白，眼泪更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她是姨娘的女儿，哪能谋得什么好婚事，像她这样的身份，多都被嫡母拿去给女儿固宠，或者为了嫡子的前程去铺路了。

到时候不仅做了妾，还嫁不到一个好人，甚至嫁的人比她的父亲还老。

永乐候世子夫人之位，就是她苏吟秀做梦都想不到的好前程，她父亲凭什么说不同意，就不同意了！

本来顶着苏沐月的假面，就已经够委屈了，凭什么她父亲这般草率做主。见人就要去传达消息，苏吟秀当即仰着脖子叫到：“我愿意嫁给文世子，父亲若是不同意，我就一头撞死在这。”

“你还翻了天啦，给我看住了她！”

苏宏远本就不太在意苏吟秀这个女儿，要不是她有用，他也不会拿她顶包。

如今有了更好的解决办法，自然不会任由她胡来。

苏宏远亲自出去，将他不同意文家下聘之事在苏府大门前说得明明白白，百姓们轰然大笑，文昇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若是下聘不成功，不仅丢了脸面，以后也不会再有好人家的姑娘嫁于他。

最重要的是，事情若是闹大，怕是因为品行问题影响他春闱。

文昇不得不放下脸面，与苏家说尽了小话。

本想着苏家不过是想要几分脸面，毕竟侯府的亲事，他苏家还是舍不得的。

哪里想到，这苏宏远却是铁定了退亲的心思，油盐不进。

就在双方争执，百姓们热情吃瓜之时，顶着苏沐月假面的苏吟秀跑了出来。

经过一番撕扯，她的衣服有些破皱，看着高头大马上一身锦衣的文昇，苏吟秀小脸微红，一脸害羞的对着众人说道：“我愿意嫁给文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