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调查

听了梨花的叙述，魏瑾暗自松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欣慰道：“你做的很好，这回多亏你了。”

　　梨花低着头，似乎颇为羞怯，低着头脸颊绯红：“都是跟夫人学的，若不是夫人之前那一番话，今日他们恐怕也不会听我这个小丫头的。”

　　说到这个，魏瑾眉间的喜色渐渐淡了下去，有些生硬的说道：“现在他们没有办法，所以只能信我，可吕不厌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说不定这次的事情也就是他们的手笔，现在正暗戳戳的等着动手呢。这几天你没事的话尽量不要出门，就算是要出去，得带着护卫一起。”

　　经历了今天的事，梨花心中自是生出了一股子胆气来，当下也不扭捏了，点头应得爽快：“好，奴婢晓得的。”

　　魏瑾摸了摸肚子，笑道：“那快去摆饭，你夫人我饿了。”

　　“哎呀！”梨花惊呼一声，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是奴婢疏忽了，奴婢这就去。”

　　目前灾民已经暂时稳定下来，该是着手调查下毒之事的时候了，虽然大家伙心里都觉得十有八九是张明涵等人做的，可没有证据的话也难以定罪。

　　魏瑾坐在窗子下面想了想，觉得这事恐怕很难完美解决，她现在不方便露面，只能靠刘雨轩和李明成两个人了。

　　此时的衙门里陷入了僵局，灾民散去后，原本还有些互相帮扶的两边人再次泾渭分明，正左右对峙着。

　　站在张明涵身后的一个官员不满的说道：“问题出在你们的饭菜里，该是你们的事，凭什么推给我们？”

　　李明成这边也有人愤愤不平道：“可厨房的事从来不是我们管得着的，你们既然把厨房拿捏在手里，出了事自然有你们的一份。”

　　说话的那官员将眼睛一瞪，满是火药味的逼问道：“邓大人这是何意？”

　　那姓邓的户部官员自知说错话了，便闭上了嘴。但对面那人岂会放过这么一个机会，虽然只是口舌之争，并不能真的把黑白颠倒过来，但能恶心一个对手也是好的。

　　那官员冷哼一声，道：“邓大人刚才似乎话里有话，我听不大明白，还请大人解惑。”

　　邓文杰没有想到这人竟然这般咄咄逼人，心中也大为恼火，正要发作，李明成却开口说话了：“歹人不给我们的饭菜下毒，显然就是针对老百姓而来，不管是报复还是搅局，那人都是大家共同的敌人，不是吗？”

　　刚刚占了上风就被压下去的那人撇了撇嘴，没有胆大到反驳这话。

　　李明成又道：“不管是为什么，百姓何辜？他们已经经历了天灾，难道还要遭受人祸吗？我们同为官员，都是百姓们谋福祉，原本就没有亲疏之分，这个时候更该团结起来，同仇敌忾，早日将那贼人捉拿归案。”

　　他这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好像前几天双方之间争得你死我活只是一场幻境而已。

　　大家面面相觑，谁也不肯开口说话，怕话一出口就成了李明成的刀子。

　　张明涵见状不妙，这才清了清嗓子，慢悠悠说道：“这件事我们也觉得十分气愤，敢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动手脚，那人简直胆大包天！不过现下衙门事物众多，我们尚且自己都忙不过来，也是有心无力啊。”

　　听到这话，李明成微微笑了笑，觉得张明涵应该还有话没说完，便侧耳听着。

　　果然，张明涵下一句话也悠然而至：“我倒是听说齐将军派了几个人过来，还有刘大人底下不也是有闲暇的人手？现如今出了这事，他们不正好能派上用场，也是巧得很。”

　　面对这一盆临头泼下的脏水，坐在李明成旁边的刘雨轩只是抬眼看过去，目光平淡至极，好像被含沙射影的那个人不是他一般。

　　李明成被这样的目光顶的心里不自在，调整了一下坐姿，侧对着目光淡然的刘雨轩，又道：“我们当然可以最大限度的配合调查，有什么需要李大人只管开口，本官断然没有推辞的道理。不过本官希望查案的人能够绝对清白和公正，不然还有什么可查的呢？”

　　周柏德立马附和，高声道：“说得对，谁来查还有的讲究，而且就算是要查，也该先查你们那边，突然冒出来的人那么多，谁知道会不会混进去一两个奸细？”

　　他这话说的不客气，让李明成这边的好几个人顿时就来了火气，大有撸起袖子打一架的意思。

　　话说到这里，可算是难住了双方，因为现场没有任何一人担得起“清白、公正”的评价。

　　桐城这边不肖说，不听话的早就被大水清理干净了，剩下的都是以张明涵马首是瞻的狗腿子。而李明成那边情况也差不多，京城来的官员不帮着自己人能帮谁？就算是有人想投奔去对面，哪个敢信？哪个敢用？

　　不管张明涵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下子就把两边人都难住了，显然是有恃无恐，甚至想把水越搅越混。

　　张明涵笑眼看着李明成，不紧不慢的催促道：“李大人倒是给句话呀。”

　　李明成的手里捏着一把不知从哪里拿来的竹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手心里敲着。听到张明涵的话他也不着急，又敲了好一会儿，才也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们双方不管是谁都不足以让大家信服，若是共同处理案子又有些浪费人手，不如这样吧，请吕大人……哦不，何大人来主持公道如何？”

　　他说这话时张明涵正在慢条斯理的喝茶，听到最后险些呛着，他心有余悸的放在茶杯，犹豫道：“因为这些事打扰两位大人，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一直没出声的刘雨轩像是蛰伏许久豹子终于找到机会了一般，冷不丁说道：“既然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哪里有避事的道理？难不成朝廷是派人来享受的吗？”

　　张明涵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忙否认道：“那自然不是，还不快去请两位大人过来一趟！”

　　之前和邓文杰争执的那人应了一声，就要离开，还没走两步就停下了，回过头来挑衅的看着李明成，问道：“李大人要不要派个人跟我同去，免得到时候又怀疑我与两位大人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李明成笑了一下，毫不在意的说道：“吕大人高风亮节，何大人刚正不阿，岂是能被人随意蛊惑的人？”

　　张明涵脑门上的青筋跳了一下，斥道：“要去就去，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那人自讨了个没趣，也不敢再多说，立马灰溜溜的离开了。

　　这人走了后，李明成笑意温和的看着张明涵，似是随口一句：“张大人手底下都是些妙人。”

　　这话用在男人身上有些违和，尤其那些男人还都是在任职的官员，更加显得怪异。但心中有些没底的张明涵却无意计较这些细枝末节，脑子里止不住的在猜李明成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明成到底知不知道吕不厌和何增禄都是他这边的人？让何增禄来查这个案子，不就是把刀往自己手里面塞吗？

　　到现在这个时候，张明涵还是分不清楚李明成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若说他是真的愚蠢，那怎么能在桐城掀起这么大风浪来？可如果是装的，现在怎么又突然犯了糊涂？

　　张明涵心里头憋的难受，直想冲过去问个明白。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吕不厌和何增禄一同来到了衙门。一看到这两个人的身影，张明涵立马站了起来，迎上去扶住吕不厌的手臂，乖顺的说道：“惊扰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