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意料之外的选择

菀公主似乎需要一个喘息的时间，陆昂静静地等着她，半带着怜悯的眼神。

而实际上，陆昂傲慢的内心里，早已经如同完成了一项任务一样，等待着菀公主如期的反应。

“沐南辰知道一切，所以即使没有周盼，也不可能爱上你。甚至于……他更应该会在恨你。”陆昂道。

菀公主知道这是实话。

在她未曾离开安南国的时候，她就隐约有一点顾虑。毕竟安南国此刻与晋国之间，几乎要起了战事，所以担忧沐南辰对她的态度。

但自从她在接风宴上见过沐南辰一面之后，便什么也不想不顾了，只痴痴念着沐南辰，渴望能够嫁入那睿亲王府中。

甚至于，她已经愿意暂时屈居人下，尊周盼为正妃。虽存着异心，可一时的屈居，对于曾经的菀公主来说，也是根本不可想象的。

如今一经陆昂这样说，她便有些失意下来，终究是意识到，她和沐南辰近乎再没了希望。

如果只是周盼这个王妃的阻碍，菀公主还有自己的信心将其除去。可今日得知了横在沐南辰与她之间的，竟然是那杀母之仇。

试问这样的仇恨，又如何能够化解呢？

“我……都明白了。”菀公主格外哀戚地道。

即使她如今知道自己母后死去的真相，同沐南辰一样恨着安南国国王，也无法抹除她是安南国国王之女的事实。

“我想回去安南国。”菀公主开口道，满面泪痕之下，她显得十分憔悴，“既然如今已知毫无希望，也不必这般徒劳无功了。”

她知道沐南辰有这个气度，不去害相对无辜的她，但是她似乎也是没了继续待在这里的理由。

“菀公主，你未免有点太天真了些。”陆昂道。“你来到安南国，就没有再离开的道理，难道你觉得安南国国王还会愿意让你回去吗？”

菀公主梗住，安南国那边虽然从未公开在明面上说过要与晋国联姻，但是这件事却是两国之间的心照不宣之事。

又加上安南国国王怀有着自己的目的，想要因此突破国师的权力，是必然不会让联姻之事因此而泡汤的。

“我先前对睿亲王殿下表露的情感，只怕众人都看在眼里，如今要改了人，难道不让人耻笑非议？”菀公主尴尬道。

“左不过是皇室的人知情罢了。”陆昂道，“你与沐南辰并没有真正有什么事定下来，沐南泓那边也没说放弃。更何况……也不是所有人都情愿你嫁给沐南辰吧。”

菀公主回想起晋国太后与周盼等人，似乎都不情愿她如此做，近日也是在她的执意之下，才勉强缓和了些态度。

如今自己改了，他们该是高兴才对。

可是这般境遇，她嫁给沐南泓又有什么用呢？

原本那倾慕沐南辰的少女之心，似乎都已经破碎干净了。

“沐南泓是我的人。”陆昂只是定定地道。

“什么？”菀公主惊讶了下。

她从前只当沐南泓是个略有才干的皇子，从未想过他竟然是和安南国早早搭上了关系。

这种通敌叛国之事，竟是沐南泓一个成年不久的皇子所能够做出的。

回忆起先前沐南泓对自己有意无意的追求，如今倒也多了一分理解。

“陆寻先前已经借机与他联系，建立的合作。如今我不放心这般，便也单独与他联系。”陆昂说道。

陆昂似乎不介意如此对菀公主坦诚相告。

一来菀公主不过是一个凡人，对待她，陆昂自有其高傲。二来，菀公主如今心怀仇恨，也实在不见得还愿意归入安南国国王那边的阵营了。

“你若与他联姻，才是真正找对了人。”陆昂继续道。“沐南泓需要寻求一个外力援助，而你也需要在晋国有个安身之处，这已是最好的选择。”

菀公主沉默片刻，像是明白了过来，直对着陆昂称谢：“多谢点拨，如今我已经明白自己的处境了。”

她终归是个聪明人，也不会因为如今的事而选择彻底放弃。

即使没有沐南辰的爱，她还有另一个活下去的目的，那便是对于安南国国王的恨意。

安南国国王大概也不曾想到，有朝一日，他那年幼的女儿，竟会通过他人之口，得知那当年之事，而后悄无声息地成了自己潜在的敌人。

于是当晋国皇帝将沐南辰与周盼、沐南泓等人都唤入宫去，且在太后宫中，准备定下菀公主的婚事时，菀公主脱口而出的人选，倒是与先前压根不同。

“睿亲王殿下已有了王妃，我何必做个外人？观恭亲王殿下一样风采曜曜，定是个良人了。”菀公主改了口道。

太后略微惊讶，这实在是个意料之外的选择。

不过对于目前的形势来说，这竟也是个对各方来说都最合适的决定。

周盼未在菀公主的身上有多在意，她转眼看着沐南泓，看到沐南泓本人并没有感觉有多大的震惊，再本能地看向沐南辰，果然瞧见他担忧地同样望着沐南泓。

“菀公主若是定下，朕再高兴不过。过几日便晓谕天下，为你和泓儿好生办一场婚宴。”皇帝笑道。

周盼知道，这不过是一些场面话。

而两国联姻，万万不会如此仓促，过几日的多半会是一个订婚宴，一切终归还是慢慢循序渐进的。

周盼也注意到，菀公主并无对沐南泓的交流，倒是反而偶尔望了沐南辰一眼，像是格外不舍一般。

她不禁猜想着，定是有突然的外力介入，菀公主知道了什么，才如此做出妥协。

毕竟在前几日，那菀公主还当着太后与她的面，说是即使成了妾室，嫁给沐南辰也是情愿。

如今这话说出口了，却又改了沐南泓，又怎能让人不多想呢？

思忖间，菀公主与皇帝都已经离开了。太后也像是疲乏了身体，已被宫里的人搀扶着回了寝殿。

沐南辰已走到了沐南泓的身前：“三弟，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沐南泓开口时，本能般压低了声音：“王兄，魔道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