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曦收起刚才的笑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另类的严肃。
她这样骤然变化的情绪，让霍一诚觉得奇怪，只是他的外表把他内心的情绪保护得很好。
“就是这两天内杨凤仪可能要找你闹，威胁你答应她的条件，到时候你拒绝她就行。”
“凭什么？”霍一诚平静反问。
沈云曦看这个反问显得这人不太聪明的样子。
“凭什么？她把你当成冤大头当成摇钱树，你还傻乎乎的满足她的所有要求？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沈云曦一种教育的口吻。
霍一诚平静的眸子漾起些许涟漪，不过稍纵即逝。
“你这是关心我？”
“唔，可以算是吧，主要是要打击那女人的的气焰。”沈云曦也不否定。
“要是她拿你做筹码，跟我谈？”
沈云曦跟他对视几秒，试图捕捉他的想法，结果只是徒劳。
作罢，既然看不到那就放弃。不重要。她现在分得清主次。
“不管她拿什么来跟你谈你都拒绝，适当的甩锅给我，我也不会怪你。反正，一定不能让她如愿，你配合，我的下一步动作才能进行。”
这话就说得很清楚了。沈云曦当然不会全部跟他坦白。
“我知道了。”霍一诚再次扔下一句话，然后就上楼了。一如既往的冷酷潇洒。
沈云曦扶额，怎么就不能给个准话呢。算了，先吃饭再说。
第二天晚上，沈云曦准备充分，去对付季云棠，做了一些功课，她认为这季云棠段位并不是很高，也可能是因为过去四年的沈云曦太蠢。
随便一个人就可以来欺骗她，算计她，把她当成一个蠢货，摇钱树来对待。
这件事沈云曦并没有跟霍一诚说。她有能力自己处理。
当然，霍一诚这边自然能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沈云曦出发半个小时，洛维就跟霍一诚汇报了。
“太太刚才去见了季云棠。”
洛维分明感觉到他刚说完，老板的眼神瞬间冷下来，周身的气息也冰冷下来。
他硬着头皮继续：“听说季云棠约了几个合作伙伴。极有可能是谈他最想要的生意。”
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肯定是让沈云曦再出手帮他。
霍一诚脸色紧绷，眉梢染上几分不悦。
“霍总，要不要派人去……”
洛维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不用，看她要做什么。”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霍一诚并没有显出多余的情绪，连刚才的微微不悦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冷酷。
沈云曦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被霍一诚知道得那么清楚。
她现在正专心的应付季云棠。
真人比照片稍微精神一点，戴着金丝眼睛，身上穿着灰色西装，显得文质彬彬，光看外表确实挺有欺骗性的。但沈云曦看到以后就觉得这人很假。
外表不及霍一诚的万分之一，看来她就之前不光脑子坏掉了，眼睛也瞎。
再次见到沈云曦，季云棠眼前一亮，第一反应是沈云曦似乎跟以前不一样了！这样的她，给他惊艳的感觉，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
“云曦，你来啦？你今天真好看！”季云棠看到她，就立即迎出来，想要伸手搂她的肩膀，但是被沈云曦巧妙的躲开。
甜言蜜语信手拈来，一见面就想对她咸猪手？
季云棠脸上的笑容片刻的僵硬：“云曦，你……”
“公共场合，被人拍到不好。”沈云曦提醒一句。
对方是霍一诚诶，这人到底猖狂到什么地步？这么有恃无恐？
“好，你想得比较周到。”现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这些事倒是不着急。等他的事情谈妥以后。有的是时间。
他们在一个包间里，除了季云棠，还来了四个西装革履的人，大约四十出头，挺油腻。见她进来，脸上露出一种暧昧的笑容。略显猥琐。
沈云曦还没确定季云棠有没有跟他们说她的身份。暂且按兵不动。
坐下来以后，服务员开始上菜，他们还在寒暄，看着她，有些窃窃私语。那种眼神让沈云曦很不舒服。
除了山珍海味，还上了好几瓶名酒。这些酒她认识，每瓶不下一百万。
沈云曦坐下以后，季云棠给她介绍了一番，她也没记住哪个是方总哪个是圆总，名片倒是都收到了。
酒过三巡，开始说正事。沈云曦也没怎么吃，酒她也不碰。只说身体不舒服。他们对她已经很不满，纷纷向季云棠施压。
季云棠脸色不太好，他的声音带着不悦：“云曦，你不喝他们的酒就是不给我面子，你肯定不会让我丢人的！以前你都很听话的。”
沈云曦听了，想把酒瓶砸在他的头上。
“我说了不舒服，你还让我喝酒？”
“有多不舒服？你不也出来了，喝两口又不会死，你这样让我很没面子！”
“你没面子关我什么事？”沈云曦反问，美眸里染上几分冷意。
季云棠觉得自己一定是喝多了，他竟然看到了一种久违的熟悉的威严。
“你以前不会这样的。你从来不会拒绝我。”
沈云曦想怼他，但没开口，就被人打断了：“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季总，那块地到底拿下来没有？一直给我打马虎眼，也不给我个准话。”
“方总，您还信不过我么？那块地已经定下来了，只要签下来，你们就可以开始启动项目了，合同我都带来了。”
他们以前显然已经在季云棠这边得到过好处，对他也非常信任。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谈了。
“那敢情好，多亏你有这么好的门道，以后大家还一起吃肉喝酒！”
“那必须的，有钱一起赚。”
之后他们都签了合同，季云棠脸上一直带着胜利，骄傲的笑容。
“那合作愉快咯？”
“哈哈，咱们肯定一直愉快的！”
然后其中一个方总就说：“那今天就到这儿，我们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好，我送您。”季云棠把他们送到门口。
“云曦，我们也去结账吧？”此时季云棠已经微醺，脸上有点红。
“好。”
二人来到收银台，收银员把账单给他们：“先生您好，一共是六百五十万。请问是刷卡还是扫码？”
季云棠没动，看向沈云曦。沈云曦一脸置身事外。
收银员有点懵，这是没有要付钱的意思？
“先生请问您怎么付款？”
“云曦，我的卡没带在公司，不如……”以前他话还没说完，沈云曦就会给他付钱，甚至走到这里，她就很自觉了。但她今天怎么回事，竟然无动于衷？
“那就叫人送过来啊。”沈云曦一脸无辜。
季云棠把沈云曦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说道：“云曦你先给结账，等回去我再还给你。”
沈云曦耸耸肩：“我没钱啊”
“你怎么可能没钱？以前每次都是你付的。”季云棠无论如何都不信。
“那你有还给我过吗？”她佯装天真的询问。
“我们的关系谈钱就太伤感情了，云曦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一点都不配合我！”季云棠已经有点生气了，他觉得很没面子。
“你来说说看，我跟你是什么关系？”话音刚落，沈云曦又转向收银台对那位一直盯着他们的美女说道：“小姐，这位先生没钱，他想赖账，快点叫你们经理来！别让他跑了。”
对于沈云曦忽然这样的操作，季云棠简直目瞪口呆，难以置信一直听话的沈云曦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沈云曦，你疯了吗？”季云棠几乎是咬牙切齿说的。
“对啊，谁让你刚才凶我？我很生气！”她这个样子是很有迷惑性的，还跟之前愚蠢的样子差不多，只是多了几分任性。
季云棠深吸了一口，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动怒。
现在是吃晚饭的时间，能来这个餐厅吃饭的，要么是富人，要么就是有头有脸的人。
一般这种付不起钱的情况是很少出现的。应该说从来没出现。
没有钱还敢来这里吃饭的，怕是不会有这样的人，但现在季云棠应该是第一个。
他之前一直在另外一家餐厅吃饭，这边是第一次来。为了提前他的身份，满足他的虚荣心。
季云棠此刻脸上火辣辣的，被人用不屑的眼神鄙视，嘲弄，仿佛无声的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云曦，你先不要任性，先付账了我出去慢慢说，你难道不知道有很多人在看我们吗？”他在隐忍着某种情绪，怒意。
他的酒意都清醒了不少，很担心被认识的人看到。那就丢人了。说不定会影响他的声誉。
“那我也没有办法啊，我真的没钱，你没看我钱包都没带吗？”她无辜的看着他，有些受伤。演技也是杠杠的，说得跟谁不会一样的！
顿了顿，她又补充，略显委屈：“而且你不是一直说对我好吗？现在还让我付钱，你是不是在骗我？只想让我帮你做事，你……”
季云棠顿时有点慌，担心她忽然开窍，自己煮熟的鸭子要飞。
他的想办法，然而，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此时，餐厅的经理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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