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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婠真的要被自己蠢死了。
她从未发现，自己竟然还有圣母属性。
还能干出舍己为人的事儿来。
一个字，绝。
池婠被夜追扶起来时，大坑周围站满了人。
是的，大坑。
帝都拍卖会的四层高楼，如今呈现出一幅奇景。
一半精美如初，一半是个深坑。
中央的切口也格外平整顺滑。
“咳咳……”
池婠捂着嘴猛咳，脸色煞白如金纸。
完全靠夜追撑着，她才勉强站立起来。
一袭青衣被炸得衣衫褴褛。
灰头土脸的。
所幸面具还完好。
“藏锋！”
之前被传送阵强制送走的纳兰鳕，率先赶到了现场，看着被夜追半拖半抱着扶出废墟的池婠，心脏都暂停了一拍。
“藏锋，你怎么样？”
纳兰鳕语调微颤，伸手刚要碰池婠，却被一柄重剑拦住了去路。
夜追眼神锐利地看着纳兰鳕。
纳兰鳕抬眸看了眼夜追，收回手，目光始终紧紧看着池婠，道：“先扶她去车上。”
夜追一动不动，看向池婠。
“咳咳……”
池婠眼前已经开始重影。
但她认出了纳兰鳕的声音与气息。
“夜追，咳咳，听他的。”
夜追点头：“冒犯了。”
池婠：“咳咳什——”
紧接着，夜追直接背起了池婠。
池婠一呆。
“跟我走。”纳兰鳕迅速上前带路。
后来赶到的萧择与蝶夫人等人，见状，自发地疏散群众，给池婠他们开道。
人群也静悄悄的，目送他们离开。
他们心中有种直觉。
许是那少年救了他们所有人。
忽然，有人指着废墟惊呼。
“快看！废墟里还有两个人！”
“还在动，他们还活着！”
“快去救人！”
“……”
.
池婠做了个梦。
她梦见了一个小美人。
白衣少女的黑发随意披在肩头却一丝不乱，长而略疏的睫毛下，平静的目光落在书本上，白皙的脸颊微圆，没有任何表情，显得木讷地含着什么东西，薄而红的嘴唇抿着像一道直线。
是小皎月啊。
池婠正幻想司皎月长大后是什么模样，忽然梦里的小皎月抬眸看向了她，紧接着就骂了她一句。
“你怎么这么蠢！”
池婠：？？
虽然是做梦，但真的好气。
池婠叉腰刚想反驳。
突然被小皎月拧住了耳朵。
“嘶！”
池婠一下子就疼醒了。
两眼发直地看着床顶纱幔，耳朵似乎还有那种火辣辣的感觉。
嘶，原来是梦啊。
她就说呢，小公主怎么可能骂她嘛。
“醒了。”
忽然，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
池婠身体猛地一僵。
清淡宁静的墨香靠近，一只手搭在她的额头。
“烧退了，起来喝水。”
池婠手指微微蜷缩，有些不知如何面对。
那声音顿了顿，又道：“怎么，不想见我？”
池婠一声不敢吭。
那声音继续道：“呵，您真是厉害，还学会舍己为人了。”
池婠抿了抿唇，选择保持沉默。
“十一年了，顾长婠。”
这一句，那道声音隐约带了哭腔。
池婠抿了抿唇，手指慢慢蜷缩起来。
周围又恢复了安静，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小公主。”
池婠终是轻叹一声，扭头看向了床畔。
司皎月穿着月白裙衫，一如当年莲亭宴时模样。
但，还是变了许多。
没了婴儿肥的脸颊有些消瘦，瓷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眉宇间透露着几分高深莫测，看似平静的目光注视着她，唇瓣轻轻抿成一条直线。
“皎月。”
池婠张了张嘴，却猛地咳嗽了起来，半伏在床边，咳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喉咙里有些腥甜刺痛。
忽然，清淡宁静的墨香靠近，一只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一杯水也递到了她的唇边。
“喝水。”
池婠蓦地轻笑出声，又带出一阵咳嗽。
但是她依旧在笑，笑得眼尾晶莹闪烁。
茶一杯。
敬，你我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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