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No.4

她话音没落，有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就嚷了起来.

男龙套“你说谁有前科，凭什么说我袭警？你有证据吗？没证据随便拘留，我告诉你，我有心脏病！”

离声调不抬，眼皮也不抬.

离“什么叫执法记录仪吗，文盲.”

青玄适时地走过来，递给青玄一份打印的文件，她随手接过来一扫，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带头闹事的中年男子.

离“巧了.” .

说完，离把文件丢给花小楼，花小楼看了一眼，摸出手机拨了号.

花小楼“暮校长！我是小楼啊，记得我吗……没有，瞎忙，您学校里有个叫风健的保安是吗？”

闹事的中年男子先是一愣，随后脸“刷”一下就白了，看起来真像是要犯心脏病的.

花小楼举着手机，对他微笑了一下.

花小楼“您给查查，风健，男，五十四周岁——也没什么事，这大叔老当益壮，打架斗殴，让我们这边派出所的同事拘了，拘回来他说他有心脏病，这要是万一在我们这犯病，传出去不又是一桩篓子吗？我们现在可担不起责任，暮姨，我求求您抓紧时间派个人过来，把这碰瓷高危人士保出去吧.”

男龙套“我……我、我我那是为了维护街坊邻居安全！”

花小楼一通电话还没打完，名叫风健的中年男子明显慌了神.

男龙套“我这是正当防卫.”

离“您还知道什么叫‘正当防卫’？”

风健伸手一指和他们泾渭分明的几个年轻小伙子.

男龙套“我就是正当防卫，他们这些人里有昨天晚上杀人的凶手！我都听见了！”

离“……”

谁也没想到，一场治安闹剧莫名其妙地演变成了分开讯问.

在外面走访调查的刑警一时间都赶了回来，紧急提取证人证词.

青玄“据那个叫风健说，昨天晚上他关灯休息以后，半睡半醒间听见了争吵声，两个男的，都是外地口音，方言太重，吵了什么他没太听懂，但是感觉应该是认识的人.”

青玄把长发捋到脑后.

青玄“我们证实了，这个风健家发现死者的地点很近，直线不足五十米，住平房，开着后窗应该能听见.”

离“大约几点？”

青玄“不确定，但是他说他九点睡的，平时没有失眠的毛病，半睡半醒的话……应该不超过九点半，符合推断的死亡时间.另外还有其他几个住得近的人，也说隐约听见了，只是这一片晚上常有喝多了打架的，他们见怪不怪，不当回事，不会多管闲事出去查看.”

雪球球“离队.”

雪球球下巴上贴了个创可贴，探头进来.

雪球球“这有个人，你过来看一眼.”

讯问室里，花小楼对面坐着个瘦小的少年.

雪球球“这人叫吴伊，自称满十八了，我看他像未成年，今天那场群体性事件是他偷了人五块钱引发的.他是死者宋思驹的群租房室友，可能是最后一个见到死者的人.”

离点点头，推门进去.

吴伊飞快地抬头看了她一眼，许是离队气场太强，脸上露出一点惊惶.

花小楼“你接着说。”

吴伊双手绞在一起.

男龙套 “宋思驹是东省人，跟我们另一个室友是同乡，不过老家不在一个地方，据说东省挺大的，思驹哥他们老家好像更偏一点.他是去年才来的，人挺好的，平时一块住也勤快，经常打扫卫生……没，没有跟谁结过仇.”

花小楼“那你知道他在本地什么亲戚朋友吗？”

吴伊下巴往下沉了一下，随即不知想起了什么，飞快地摇摇头.

男龙套“不知道，没见过.”

离“昨天晚上八点到十点，你在什么地方？”

男龙套“……在，在家”

离“在家干什么？”

男龙套“没……没干什么，就……看电视.”

离“一个人？”

吴伊才意识到她是什么意思，脸色陡然一变.

离“没事啊，”

离拉开椅子，在吴伊面前坐下，和颜悦色地一笑.

离“我们重案组，负责刑事案件，偷五块钱未遂不入刑，别紧张.”

吴伊几乎有点坐不住.

离的话随即一转.

离“不过好像要是多次偷盗屡教不改，不用到‘较大数额’也得入刑，你该不会已经不是第一回干了吧？”

吴伊僵住，脸上一片空白.

离轻轻地敲敲桌子.

离“你一个人在家看电视？跟你住一起的人呢？”

男龙套“还有几个工友找人打牌去了，就，就我一个人，但不，不是我……”

离 “没说是你.”

离打断他语无伦次的辩解.

离“有附近居民反应当时听见案发现场附近有人在争吵，按照你们住的地方离案发现场的距离，你应该听得见，你当时听见什么了吗？”

吴伊用力咬着嘴唇.

离“听见说听见了，没听见是没听见，用思考那么长时间吗？”

男龙套“可能听见了一点，电视开的有点……”

离“大概几点？”

男龙套“九点一刻.”

他这话一出口，低头记笔记的花小楼，旁听的雪球球全都向他看了过来.

离“你刚才不是说‘可能听见了一点’吗？现在怎么又把时间记得这么准？”

男龙套“……”

花小楼“吴伊，你得说实话，”

花小楼轻声说.

花小楼“你怎么知道是九点一刻？到底是听见了还是你当时在案发现场附近？你知道什么？”

离不给吴伊反应时间，立刻接上话.

离“今天这话要是说不清楚，你可就有重大作案嫌疑！”

花小楼“我相信应该不是你.”

花小楼跟她一个唱白脸一个黑脸.

花小楼“不是你干的就不用怕，知道什么都说出来，这是出了人命的大案子，你分得清轻重的对吧？”

吴伊将求助的视线投向她.

离“看谁呢？这让你交代呢！”

男龙套“不是我……我听、听见了，”

吴伊快哭出来了.

男龙套“九点一刻的时候，听见楼下有人吵起来了，声音有点耳熟，就想下楼看看……”

离“你看见什么了？”

男龙套“什么都没有，我没看见人，连个鬼影都没有，好像刚才听见的都是幻觉，路、路灯还坏了，我……我……”

离“你给我们讲鬼故事？”

吴伊眼眶通红，充满恐惧地看了她一眼，血丝一根一根地缠上了他的眼球.

他们几个人颠来倒去地反复追问，一直审到了傍晚下班，把吴伊问得快要崩溃，那人却再也没吐露什么有用的信息，来回把他那蹩脚的深夜鬼故事讲好几遍.

青玄“我觉得不像是他.”

从分局出来，青玄说.

青玄“这小孩心理素质不怎么样，一吓唬就什么都往外说，被咱们那么问，如果真有什么事，肯定早扛不住了……但是闹鬼那个说法又很奇怪。”

离“唔”了一声。

花小楼“怎么？”

离“不一定，他说得可能只是一部分事实，可能还隐瞒了点别的，明天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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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