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梦

公孙离望向远处暴虐的风暴龙，她想起了些什么。

这是王者峡谷，是游戏的“场地”——很久很久以前，一个男孩向自己讲述过发生在这里的故事。

记不清是多少年前的事，当时还幼小。

那个“善谈”的男孩闯入了自己平淡的生活，他是邻居，是伙伴们的孩子王。

带着许多故事——他说，国王的王后因为嫉妒女儿的美貌而用毒苹果毒死女儿……

他说，只要集齐散落在天下的七颗龙珠就能向召唤的神龙许任何愿望……

他说，一个猴精不满天上众神的欺凌而奋起反抗……

王者峡谷的故事从他口中听来。

最喜欢峡谷发生的事，不仅细细地听着英雄们的壮丽事迹，还用笔一字不差地记录下来。

男孩说，众多英雄，他最喜欢长安城的舞姬［离］……

默默地，年幼的她记下了［离］。

［离］没有故事，男孩只说出了她的名字却没有说出她的故事。

“她是最特别的。”

追赶着男孩离去的马车，阿离听见他如此说。

男孩离去了，从她的童年消失，从伙伴们的记忆消散……

那本记录故事的本子，随着阿离流离的日子丢失了。

随着丢失的还有发黄的项链。

那是比本子更珍贵的东西。

因为男孩说，比起很厉害的你，我更喜欢现在的你。

那天，是自己的生日，项链是男孩对自己表示“喜欢”的礼物。

而这“喜欢”也被流离丢失了。

她已经忘记男孩的脸，只是跳着熟练的舞蹈……

她的舞蹈似是与生俱来，前世，阿离觉得前世自己可能就是一名舞姬。

……

欢语现在，可以醒了吧，［离］。

公孙离……

眼睛睁开，看见一双清澈温柔的眸子，蓝色的头发在恍惚的阳光下闪出五颜六色的光。

公孙离你是谁？

阿离说出醒来的第一句话。

欢语我是谁？

欢语我是你爹。

公孙离爹？

欢语得意地露出笑。

公孙离我爹死了。

笑容停滞。

欢语极限一换一？

公孙离我爹真死了。

欢语你可真是要孝死我。

气氛沉默，欢语敲了敲她的脑袋。

欢语你还要睡在我腿上多久？

公孙离哦。

阿离起身，展了个懒腰。

欢语为什么要打龙王？

撑开伞，阿离用手指卷了卷头发。

公孙离你知道的。

欢语我不知道。

公孙离我不信。

欢语难道……你要向龙王许愿？

公孙离呵呵。

不置可否，阿离转过身子。

公孙离你已经知道了我的所有，应该能猜出我来这的目的。

公孙离为什么要跟踪我？

欢语什么叫跟踪，这么难听的话——我，是来救你的。

公孙离救我？

欢语想想，是谁差点在龙王那丧命。

欢语用手怕了下她的肩膀。

公孙离你救我，我会报答你，但你跟踪我一定不是为了救我。

公孙离你是为了项链的事？

欢语嗯。

欢语差不多——我很好奇那条项链真正的来历。

阿离本是胡说，但她没想到，真说对了。

公孙离很可惜，你知道的，它丢了。

欢语确实，它丢了，我想问的也只是表面意思，项链我不稀罕。

欢语一脸正经。

欢语来历，我想知道项链真正的来历。

公孙离你不是都清楚了吗，非要我讲出来？

欢语我清楚你的所有，我也不需要你讲出自己的黑历史，我只是要向你说明一件事，记忆这东西真的可信吗？我觉得不可信。

有人在引导，不来自王者大陆，他是局外人，和欢语来自同一个世界的局外人。

公孙离我只能信我自己了吧？

欢语你信的不是你，你信的只是［离］这个名字。

欢语她不是你。

欢语现在，你确是她。

欢语［离］没有故事，因为她的故事还没开始，就已经死了。

欢语说出心中的一些猜想。

缓缓转头，阿离问。

公孙离你有什么证据？

没有回答她，欢语用一个问题堵住了她的嘴。

欢语你没有童年吧？

公孙离……

欲言又止。

伙伴什么的也都不见了吧？

在心里，欢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