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晶素自传 （番外）

我叫晶素，是一只雪妖，在我十岁之前，一直都生活在常年落雪的山上，身边没有亲人，却生来就有种族修炼功法，就这么与冰雪相伴了整整十年。

也不是说自己对山下的风光没有想法，只是认为自己的修炼还不到功，向往美好可以，但如果迷失在繁华里面却无法脱身的能力，那情景对我而言是坚决不能忍受的。

但计划总赶不上变化，在一场意外中，她的灵魂占据了她的身体，成为她的第二人格，而她原本的尸体则是作为那场战争的牺牲品，被突如其来的大雪掩埋，失去灵魂的身体一下子就破碎了。

这下子，她可谓是永远也回不去了，晶素憎恨这些将战争带上雪山的人们，将本来洁白无瑕的雪地上沾满了死去人们的鲜血，原本纯白的雪也被沾上了红色，旁人可能觉得无所谓，但她却是觉得这里从圣洁变得污秽了起来。

这可是她生活整整十年的地方，而这群外来者，却是将这里弄的一片狼藉，晶素感觉到自己的怒火腾腾的往上涨，她现在也不想什么随着自己的身体消散一起去死的事情了，既然老天重新给了她一个身份，那么她就利用这个身份好好的报复回去。

什么对山下美好生活的向往，她已经通通都不在意了，尽管那场大雪已经将一切都掩埋，从外观上看不出任何不对，但她却清楚的明白，这里的一切都变了，就像破碎的花瓶，就算把碎片再粘回原样，也完全不是原来的样子。

借着她现在的身份，看到了这个女子的所有记忆，而相对的，这个名为肆的女子也看到了她的记忆，眼里透露出来的是对她的同情，晶素却觉得她假惺惺的，态度强硬的占据了她的身体，肆很奇怪地任由她占据没有做出什么反抗。

接下来的日子里，便是玩起了表面忠诚，暗地里搞小动作的人设扮演，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经过她的不懈努力之下，总算将当时挑起战争的两大头领给杀死了，剩下的部下没有头领也就成了一盘散沙，十分不成气候。

晶素对此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想着既然仇已经报完，她也该离开将身体还给原主人了，而正当她想要离开时，那个一直默许她借用身体报仇的肆却是对她的态度突然变得强硬起来。

肆拿着把青玉扇子在手里把弄起来，态度状是漫不经意，手上动作却不断，“就这么走了？好歹借用我身体这么久，也得给点补偿吧。”她突然将扇子收起，用扇柄抬起了她的下巴，“小姑娘，用完就跑，可不带你这么过河拆桥的啊……”

晶素被绳子绑在椅子上，更奇葩的是以她的功力还挣脱不开，一贯面无表情的脸，现在也带上了恼怒，她被那把扇柄强行抬起下巴，不得不正视这个她之前并不在意的原主人。

“你、你干什么？我承认之前借用你的身体的确做的不对，而且也决定了在我走之后会将所有的财宝都留给你当做补偿。”她的语气有点不易察觉的转变，“你又何必在我走之前，还用这种手段来羞辱我……”

“羞辱吗？原来你是这么看的啊。”肆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哈、哈哈！”肆如同她的名字一样，肆无忌惮的笑了好一会，那只拿着扇柄的手都有些颤抖。

抖的晶素她一脸的不爽，语气十分不好的继续说：“我说你笑够了没有？快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

“嗯……我不。”刚才还在大笑的肆脸上带着还未全褪下的笑意，笑着拒绝了晶素的请求，“而且我呢，也对你所说的那些补偿一点都不在意，绑住你，是害怕你突然就离开了呀。”

“我离开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再说，就算你对那些补偿不在意，也不能因此而阻止我离开啊。”晶素越是说，就越是想不通肆在想什么，“而且只要我离开了，你的身体也就属于你了，难道不好吗？”

之后的情景晶素有些不想回忆了，那时候她简直太天真了，什么被迫成为陌生人的属下，什么被迫答应她的话，什么被迫成为劳累的打工一员，都抵不上她当时强行将她留下的理由，一切的事，都是从她答应那时候不死开始的，虽然说后面收获了可靠又帅气且实力高强的夫君，但同时她变得愈发的忙了起来。

肆当时是这么说的，态度十分强硬，表情十分严肃，就像是在说自己的人生大事一般，不过准确来说还真就是说她的人生大事，但这件人生大事并不代表晶素，她想参与啊。

“因为我看上你了，我觉得咱俩就是天生一对。”

“啥？什么？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觉得你应该是在开玩笑吧，你应该是才开玩笑吧。”晶素当时的表情十分震惊，整个人都被这句话打击的有些懵了。

“你没听错，我喜欢你，深情且专一，确定不考虑一下吗？”肆像是料到了她不会再想着离开，偷偷的将绳子解开了，然后郑重地向她表白。

事实上，她料的果然不错，晶素在被解开绳子之后，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过了好一晌，晶素才回过神来，看着对面一脸认真的表情，有些茫然且结巴地说：“我、我不知道。”自母胎到现在都还单身的她没有任何的情感经验，“我在这一方面，其实真的没有什么经验的，而且我俩还是同性别，会被耻笑的吧。你还是别考虑我了，重新找个良人吧。”

肆像是料到她会有如此反应一般，脸上笑的特别灿烂，“我知道，但耐不住我喜欢你呀！”她拉着她的右手，用认真且十分虔诚的态度亲了一下她的手背，“没事的。我会一直等你，等到你能接受我为止。不说是为了我，就当是为了你以前的愿望，好好的活下去，好吗？”

“好。”晶素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答应，但看到肆的举动，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她十分的帅气，而且脸上迅速浮起了两朵红云，耳间也有些许淡淡的红。

就这么，小白兔就被大狐狸拐进了狼窝，在这里体验到了很多的好处，但同时也承担了很多的工作，而本来应该这么做的人，成为了她的夫君。

后来，她俩所效忠的主子亲手杀死了自己最爱的人，还被当时年幼的温傅许看见了，他误解了他，他一言不发。主子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离开，他应该解释的，因为这场事故的经过，所有的下属都看在眼里，这本就不是主子的错。但他什么都不说，只是将这些事情记载了下来，封锁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只有亲属才可知道的地方。

肆因此而十分着急，她不明白主子为何要这么做，连带着晶素也被影响，所有的人都打算找到且告诉温傅许真相，但所有的人都发了不可背叛主子的誓言。谁也不能将这件事说出口，而且谁都必须装作一切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他们是忠诚于他的，绝不会背叛他。

他们便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变得越来越陌生，原本种着大片海棠花的地方被一一拔去重新种上了翠竹，竹林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石亭，宅院里的大红灯笼被换成了青色的，红木家具也被换成了用竹子所做的，主子将一切红色全变成了青色，连他自己的穿衣风格也从红色变成了青色，下属们应着他的要求，穿衣风格也有些许的改变。

将一切整改完，主子终于露出了自爱人死后的第一个笑容，笑的和以往一样，却让下属们感到心疼。

别人不清楚，但他们是最为清楚的，主子以前最喜欢的就是红色，因此所有的地方都是他喜欢主子爱人为他置办的，喜欢青色的一直都是他的爱人，硕大的宅院里也只有他爱人那间房间是按照他自己的喜好来置办的。

但自从爱人死去之后，主子便越发的像他的爱人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上天会这样折磨他们。

在时间过了很久之后，温公子总算是回来探望主子了，但却没聊多久，便将徒弟留了下来。

晶素想着当年应该真相大白的事，与肆一起十分认真的讨论了一下，准备将这个被留下的徒弟作为将藏书带出去的人，只不过要是这么做的话，她俩都将背负背叛组织的名。

但她俩谁都不在意，只不过执行计划的时候，晶素为了自己的夫君着想，不愿让她参与，便强行压制了她的意识，独自一人完成了任务。

晶素看着天上的星星，脸上复杂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在神识空间里，正打算跟昏迷的肆做个最后的告别时，她却突然睁开了眼，脸上没有任何愤怒，像是当年一般，早就预料到了她会这么做。

肆十分熟练地伸手揉了揉晶素的头，“哎，我就知道。小丫头不管是经历了多少，都还跟之前一样呢。”她突然凑近她，在她脸上吧唧了一口，“好说咱俩也是夫妻一场，你要走，怎么舍得丢下我呀？”

“你、我……”晶素再一次变成了个结巴，克制不住的脸红。

“小娘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容易害羞啊，明明咱俩这十几年来也没做到最后一步呢。只是每次亲亲你就脸红成这个样子，怎么看怎么可爱。”肆笑的就跟当年一样。

“小娘子，这些年来你做的事，哪一件没有我陪着了。黄泉路上没有我相伴，你可怎么好走啊。所以还是咱俩一起比较好。”

晶素看着对面笑的傻乎乎的人，眼圈忍不住的红了，几颗泪珠已掉了下来，她紧紧地抱住了她，肆轻轻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别哭了，哭多了，脸就成小花猫了哦。到时候就不好看了。”

“不好看就不好看，反正有你在的嘛。”晶素在她怀中，带着哭腔和赌气的语气对她说。

“嗯，有我在。”肆温柔地笑着回答。

相拥的二人魂魄一片片破碎，对于她们而言，没有什么下辈子之说，背叛主子的惩罚，就是灵魂永不超生。但她们甘心接受惩罚，希望那个被寄托重任的小孩儿，不会辜负她们的所望吧。

……

小娘子，我愿用我一生来爱你，不离不弃。

我的爱深情且专一，小娘子，不考虑一下吗？

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一件事就是遇见了你，只有遇见了你，才知道所谓的一见钟情，其实是真的。

——肆

我喜欢你，不问缘由，不问归期。

我的一生充满了各式各样的惊喜，但遇见你，是我最庆幸的事。

你爱我有多深，我爱你便有多深，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我们注定会纠缠在一起，自从当年你向我表白，我并没有拒绝的态度，就已经看出来了。

——晶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