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时间重新来过(五)

一天天不上班除了吃就是坐着，无聊就玩手机，手机玩累了烦了，出去前后上下逛一逛都快废了。

老房子早已经破碎不堪，由纯杉树建造而成，已经22岁了，右侧几根木头支撑着倒去的墙壁，里面不成样子，从小土生土长的我亦不敢踏足。

放学时，书包一丢在床上，就打开电视，一小堆蹲在电视机旁，看电视剧，常常因为想看的不一样，而打起来。

万能角色你大的不会让着小的点，回回把他打哭，你才甘心不是？

万能角色你这么大了？还嫩很

想起这呢？当时泪流满面，还不敢顶嘴，坐在她面前吃饭，想想都心酸，摇了摇头，不过呢这一切也都过去了。

直走大概5米的距离，左侧是一个猪圈，同一水平面上的二楼是由竹子打造的。弄好时，刚好是在炎热的夏天，总爱睡在这，但总是被奶奶说。

万能角色晚上你不回去睡，晚上冷得要死，冻感冒去，好在了。

刀子嘴豆腐心，说得就是她，心是好的，嘴上不饶人。

门前有着一个比房子还大还宽的菜园子，院子边上有棵歪脖子桃树，毛桃虫挺多的，又想吃又烦，她它还在哪里。而篱笆墙进院子的门口附近有棵杏子树，有三四层楼那么高，树叶很茂盛。结的杏子没有多少，却很是香甜。果子熟时，他们会砍竹子的一段，成四瓣撑开，摘杏子，而此时只剩光秃秃的树桩了。

右侧，树枝多的像八爪鱼似的梨树，则是我的花树，与我同岁，也于我一起成长至今，以前把它当成我的，也确实是我的，弟弟们爱爬上去，总是不高兴，不让他们爬，也不让他们摘苦梨子。许多枝干被砍断，觉得多了影响生长，树干上长满了青苔，以前不让吃弟弟们吃，如今听奶奶说，现在烂在地上，树上都没人看一眼。

回头，夜已深，右侧是没有隔断的一整个房间，中间堂屋用于供奉神明老人的大堂，左侧则是隔断的两个房间，是对门隔着一个堂屋。爷爷坐在小板凳上抽着皮烟，在这边的门口，爸爸坐在那边的门口抽烟，这时黑暗中来了两个人，一个我已经不记得是谁，而另一个记得清清楚楚，永远也不会忘记。

万能角色快来坐，吃饭没有些？给你们整点饭吃。

他们俩回道。

万能角色吃了吃了，哎呀，不用麻烦了。

我不知为什么走了出来，并不认识他，他叫住了我。

万能角色小悦悦，你还认识我吗？

我摇摇头，怔怔地站在原地不动。

万能角色我是你三叔。

江栀悦哦

江辞哪个是你三叔，你认不到了？他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我还不是不说话，甚至有些怕生的，怯生生躲到了爸爸身后，探出头去看了一眼，又缩了回来。

他扯起个笑脸，喊我道。

万能角色小悦悦，快到我这里来。

江辞快去吗？怎么不会喊人？

我把玩着手指，低着头，小步的走了过去，他拉住我的胳膊，转了一圈，把我抱在怀里，跟我爷爷爸爸正常的聊天，我也不懂，起初他还是正常的抱着我，后面爷爷起身回去做什么去了，视线有些昏暗，他便开始不安分起来，似蚂蚁搬家抵达目的地，所到之处不禁引起一阵颤巍。

万能角色你背痒吗？我给你扣一下就不痒了？

宽大的巴掌下掩饰着阴影，任由自己的想法横生枝节，好不容易挣脱枷锁走回安全地带。

江栀悦我困了，回去睡觉了，爸

我以为这就结束了，结果这才只是刚刚开始，后半夜，在所有人都熟睡了，恶魔的爪牙也就肆无忌惮地伸向弱小的人类。

睡梦中，一丝凉意涌上心头，只当是自己睡觉不老实，踢开了被子，二回裤子被扯了下去，下意识的把它提了上来，又被拉了下去，反复几次，没了力气，直到疼痛让我瞬间清醒，他知道我醒了，连忙捂住了我的嘴巴，继续他的动作，我难受的挣扎着，却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一点作用也没有。

眼泪止不住的流，顺着脸庞淌进我的口中，我第一次知道眼泪是盐的，每个后退蜷缩的动作，都在试图改变这个事实，可终究是无济于事，恶魔终究不是人，竟然拿搽了的纸塞进我的嘴里，引起胃中一阵反胃，而后又被捂住了出口，最后筋疲力尽没有了任何反抗的力气和信心。

那天过后的第一天是什么情况，有没有跟我父母说过，甚至是这事怎么过去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后来，每一次见到他，我都唯恐躲之不及，爸妈他们似乎什么不知道，光是在一个房间里哪怕有其他大人在，都让我感觉到度日如年，甚至窒息，迫切的想要逃离，时隔十三年，依然如此。

3月3日，他和二叔，以及我爸去帮我二姑妈家修猪圈，天黑了，回来路过我家，当然爷爷喊他们回家坐，进来了，一看他，我的心提了上来，连忙起身让他们坐。

二叔第一个开口问道。

万能角色这是哪个？

爷爷回道。

万能角色这是江辞家大的姑娘。

万能角色转眼都长这么大了。

万能角色这是小悦悦

他开口，毫不犹豫地说出了我的名字那一刻，瞬间心揪着疼，我情愿他已经忘了，让自己当做那是一场噩梦，他忘了，我就可以少害怕一些，我也可以觉得他忘了，别人不会知道，可他没忘，我也不会忘。时过境迁，我无法追究，只想要好好的活下去。

二叔继续问道。

万能角色你哪天回来的？

江栀悦前两天

爷爷站在一旁说道。

万能角色她这两天发高烧，生病了回来休息，来了几天了。

然后他们就开始聊其他的了，我也不想呆在这，免得回答他的问题，我压根就不想见到他，一句话都不想说，恨不得立刻逃离，看没我啥事了，我打开门穿过堂屋，去了对面屋子躺在床上。

拿着手机，左滑右滑，却不知道干什么，泪水模糊了双眼，捂着跳动的心，久久难以平复。

万能角色那边冷很，火都没有，在这边烤火吗？

奶奶关心的话语传来，我回答道。

江栀悦我不冷。

另一个声音说道：“她去睡觉了吧，也冷不到哪里去。”

有一年，我爸带我们从外地回来，在金阳待了几天，而他住在附近，叫我们两姊妹去吃饭，两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很害怕怎么都不去。

他结了婚，娶了一个脑子不正常的女生，堂姐喊我下去看三嫂我不想去，可又不得不去，她和他聊天我一句听不进去，只想什么时候走。

直到他媳妇死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当时和妹妹回来看爷爷奶奶，所以在家。我爸爷爷奶奶，大伯母，怎么喊我去帮忙都不去，她们只当我是懒，后面禁不住念叨还是去了，后来吃完饭，收完就想跑，他们吃最后，别人问我是谁？我爸都还没开口，他却脱口而出我是小悦悦时，我知道他没忘，记得清清楚楚。

十多年了，我不是没有丝毫的改变，跟我一起长大的哥哥都认不出我，只觉得眼熟，都要问我确认，他比任何人都先认出我，我怎么会不恐惧。

我曾经无数次安慰自己，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肯定都忘了，这样我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不那么痛苦的活下去，常常觉得有这样的经历配不上任何人。

可我忘不了，不然我不会每年叫我回家，我都找借口不回来，光是想到可能会见到他，就会连续做几天噩梦甚至吓醒，满头大汗。

如果时间可以重新来过，我宁愿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一次侵犯换来一生的潮湿，余生便都活在阴影之中，可惜没有如果，也无法抹去重来。

我只能尽可能离得远一点，再远一点。

在我爸送我去车站路上遇到他，他看向我的目光，都让我感觉到厌恶，他问了我在哪里上班，并且叫我爸把我送到目的地，而我说把我送去坐车就好，心里说道：“快走爸，我不想听他说话。”他说他的，我爸确实是把我送到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