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命令（六）不灭誓言

苏一衡花费半天时间，找到了【时光】的入口。对外宣称不定向移动的基地也有一定的规律，她曾经将半个生命投入【光辉】的保护巩固中，即使结局并不怎么美好，但是从中学到的东西却绝对不少。

她把车停在路边，拉下手刹，拔出钥匙，咬着指尖的痛觉让她清醒了一些。她打开货车副驾驶前面的抽屉，在里面翻找，藏在驾驶资格证后面的黑色手枪沉默不语。

“苏研究员，和我一起逃走吧。”

青年人的声音宛在昨天。

……

医生回到宿舍的时候，发现H2415有些不对劲。他坐在床边，背弓着，把脸埋在手里。他的衣服上面沾染了些许泥土，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医生发现他的嘴角破了一块。

他和人打过架了，这显而易见。

而声音闷闷地传出来。

“医生，我听说了…一些关于我以前的事情。”

“大概我是在服役的时候和你认识的吧。那些打靶、侦查、战斗的照片和女孩们送来的现在已经枯萎的花朵…大概现在的我让很多人都失望了。因为我根本就不是过去的那个人，医生，请您不要…再在我的身上找他的影子了，这会让您失望的。”

归呼出一口气，露出如卸重负的笑容来，眼睛里满是燃烧的火。不是和之前那些和柔顺的绵羊一样的笑容，医生在里面读出了几丝过去的模样——他本无意比较。

这牵动了伤口，让他嘶了一声，他站起身抱住医生。

“我要为我之前那些诱惑的举动抱歉，您是一个正直的人。您拯救了我的性命和精神，我理应对您有所回报。”

H2415将手掌放在医生的头顶。

“奥菲斯在上，今日我欲与您缔结誓约，谨以这份不灭的尊敬之意献上，愿您永远保佑您的信徒。我在此立下誓言，将二分之一的生命归属于您，将二分之一的生命归属于所爱之人。”

“愿您投下的注视永远跟随于他。”

他微笑着亲吻医生的额头。

医生呆在原地，看着六芒星的图案浮现在归和自己的手背上，他喃喃自语着，眉目中满是不可置信。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还可以立下誓言…？”

“神明…神明不是已经…！”

门口响起规律的敲门声。

不紧不慢，仿佛那双手的主人极有耐心。门缝下紫黑色的污浊渗入，而敲门声逐渐变得急促，尖细刺耳得像是指甲划过黑板所发出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朗读着断断续续的童谣。

“小红帽乖乖——把门儿开开——”

“狼外婆要进来——”

两人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并肩而立。

“是魔物。”H2415说，语气平静。

“相比起来，还是这件事情跟能让我接受一点。”医生抽出了他的刀，把药剂塞到归的手里，“这种毁童年的魔物也是令人很烦躁啊，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的变异。”

“比起纠结为什么神明还存在于世，我还是喜欢先解决这个问题。”

“胡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