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刃（六） 离开地下城区

地下城区的布局类似同心圆，有二十四条主干道，艾里森之门是圆形的边界。十二城耗尽心力制造的特殊物品，从此将受到污染的个体放逐。

乌鸦站在树枝上吱哇地叫唤，猩红的眸子盯着来往行人。污水沟里躺着碧绿色的眼珠，城市中央的钟声回荡了十四下。

每天在地下城区都有因为污染而变成堕落者的人，但是对于神明的信仰不减反增，认为这是神明对于有罪者的审判，神域是赐予信仰者的奖励。

而地上的人却为了逃避这种惩罚，选择……

背叛神明。

路上意外地顺利，未见故人。

直到距离艾里森之门不过百米之遥。

“医生…你以为我这里是游乐园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魁梧的巨物挡在门前，嗓音低沉。它脸上涂抹五彩的油彩，暗红的皮肤不似人类，背后一把长刀用红布缠绕。

艾里森之门在它身后，散发出来莹莹的光。

医生踩下了油门，嘱咐归系紧安全带 。而它伸出脚，狠狠踢向夏利。那辆可怜的车被掀翻，车盖爆开，安全气囊弹出来，把两人包裹在其中。然后刀光从车辆中间绽放出来，直劈向巨物的头颅，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医生站在车顶，捏着手术刀。他高高跃起，红黑色的暗光集中于刀尖：“居然能够让你亲自到来，看来我的分位还是很重的啊。”

巨人并不移动，它只是把刀拿起来挡住了医生，金铁相交发出清脆的音。

“地下城区的君主——至高神埃里奥特的信徒——将要对你降下审判，愚昧之人。”它吐出音符，晦暗难明的字符从嘴里说出，那是神明的语言，“戮神者终究将失去一切。”

“爆破。”

烟花绽放。

医生吐出一口浊血，半边脸上黑红交错，风衣上燃起火焰。

那些伤口很快愈合。

“言灵的效果不应该如此之强。”

“你已经在堕落边缘了。”

“至少不会在你之前，医生。”

城主将刀直指医生，语气不屑。

“来战斗吧，用地下城区的方式决定。”

它森森地笑，抹去了头顶上一线的血渍。

医生冲上去。

跳跃、碰撞、返回、痊愈。

如此重复。

就像是永不停歇的协奏曲，舞者踩着鼓点和节拍，为终舞献上生命。女神依耶芙特哭泣着，用泪水浇灌在鲜血中绽放的花。祂【他】伸出手，用钥匙打开了锁。

白色羽毛覆满全身的生灵从箱子中飞出。

它扑向城主，用尖利的喙撕咬下一片血肉。城主诧异地咦了一声，挥手捏住它的翅膀，从强大的作用力下挣脱的阁理看起来有些糟糕。它咀嚼了两下那一块战利品，然后嫌弃地把它吐到地上。

城主停止了动作。

它默默地看着被吐在地上的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开了位置。医生喘着粗气，转头望向站在车子旁边拿着钥匙的归。他默默地站在原地，目光闪躲，摊开的双手上放着古铜色的金属。

“医生。”

他轻轻地说。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