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桑幻境的最后一幕，是在事情都落下帷幕时和魏无羡的对话。

“魏兄啊魏兄，你可真是嚣张啊！”

“不敢不敢不敢，魏某甘拜下风。”

时过境迁。

聂怀桑在魏无羡消失的那一刻，轻叹开口：

“魏兄，以后我们会在见面的。”

……

"咚咚咚。”

轻柔的敲门声在静谧的房间里回响，聂怀桑从迷蒙中缓缓醒来，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与江澄相依而眠。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在榻上，江澄侧卧着，蜷缩在他怀中，均匀的呼吸声打在聂怀桑的脖颈处。

聂怀桑想起昨晚确实太过疲惫，以至于和衣而卧便沉入了梦境，随后进入幻境。

聂怀桑此时小心翼翼地坐起身，生怕惊扰到怀中人。

尽管江澄他现在不会醒来。

目光扫过房间，聂怀桑看见桌上的幻烛早已燃尽，化为一滩温热的烛泪。

唯有那乌木雕花锦盒中的六合莲生丹，依旧散发着柔和的微光，格外醒目。

门外敲门的人见无人应答，脚步声渐渐远去。

聂怀桑低头凝视着江澄安睡的脸庞，眼神温柔似水，他轻轻握住江澄的手，十指交缠，仿佛这样就能将温暖传递给对方。

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房屋中响起：

"别担心，很快就会醒来的。”

过了段时间，聂斌踏入房门的瞬间，眼角余光瞥见桌上那只精致的乌木雕花锦盒。

那是一个以金丝镶嵌着祥云图案的正方形盒子，此刻静静地敞开着，里面却空无一物。

六合莲生丹不见了。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宗主聂怀桑，只见宗主神情平静，正用一块浸湿的手帕，轻轻为江澄擦拭着手掌，动作轻柔。

聂斌缓缓叹了一口气。

总之，他觉得，人总要面对选择的。

或许这就是命运给予每个人的功课。

………………

…………

……

无尽的黑暗。

如同潮水般将江澄淹没。

好像自从剖丹后，江澄总是置身于永恒的黑暗之中。

江澄机械地迈着脚步，看着无尽的黑暗，思绪飘向那未知的彼岸——

人死后，究竟会去往何方？

这问题萦绕在他心头，如同这片黑暗般没有尽头。

忽然，一阵轻微的波动在寂静中荡开。

从幽暗深处缓缓走来一只六尾狐，它身上的毛发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聂怀桑曾告诉江澄，这是妖丹中残留的神魂，所以江澄有时会在梦中看见这只六尾狐。

不过，江澄每一次见到狐狸，都是在自己性命危险之时。

"又见面了。”狐狸优雅地绕着他踱步，声音温和却不失几分玩味，"你似乎总是与危险相伴。”

江澄微微颔首，既不否认也不辩解："算是吧。”

狐狸轻盈地蹲坐在地上，用舌头梳理着柔软的毛发，眼睛在黑暗中闪动着神秘的光芒，若无其事地问道：

"要转世吗？我的神魂可以帮你。”

比起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徘徊，不如干脆投胎转世，重新开始。

江澄沉默片刻，直视着对方：

"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