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江家家训一直如此。

江澄易了容跟在聂氏队伍后面进入了传送阵。

临近清谈会的一天前，聂氏才姗姗来迟。

众人不知道聂氏宗主究竟是何想法，明明每次为略过麻烦都会御剑提前赶到目的地，却没想到这回清谈会连御剑都不御了，直接传送阵。

要知道传送阵有多费灵石啊！还是人多的情况下！

难不成聂氏不打算藏拙了？！！

虽然这件小事激不起什么波澜，江澄看着满大街的人们有些恍惚，或修仙者，或小贩，形形色色的人们在大街上与易了容的江澄擦肩而过。

紫色的衣裾纷飞。

江澄难得的怔在原地。

‘怎么不走？’

聂怀桑余光注意着江澄这边，发现他愣在原地，便在袖子里发动传音符，疑惑询问。

‘无碍。’江澄回复，余光瞥见那抹熟悉的紫色家徽，微微垂眸，将眼中的波动悄然敛藏。

……

“宗主？”

江楠看着远去的聂氏，转过头来，疲惫回道。

“没事。”

一种，

很熟悉的感觉。

——————

————清谈会当日清晨————

聂怀桑本意是想让江澄混入蓝氏藏书阁，去寻找能找回他大哥的方法，即便蓝氏藏书阁遭过重创，但不可否认蓝氏的藏书阁的书籍依旧琳琅满目。

自家大哥能否复活对聂怀桑来说都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事，自观音庙后成功率更是微乎其微，可那微凉的深夜里的阴暗棺木，装的不止他大哥一人。

但他只想见他大哥。

聂怀桑如此固执的去做了，翻遍了所有书籍，都没有能让聂明玦重见天日的方法，却恰巧在民间书籍中发现了妖丹经过炼化后可为金丹，所以找到了江澄。

让已死之人去完成他想做的事，遮人耳目。

但炼化过程如万虫蚀骨，具有魂魄之痛，无心性坚定者皆会反噬，聂怀桑承认有赌的成分，就看江澄有多在乎江楠，有多在乎金凌。

和江氏。

所以把目光转到蓝氏藏书阁的禁书上。

但是江澄拒绝，他要亲眼所见，在清谈会上聂氏帮扶江氏，使江氏渡过难关。

“真是的江兄，” 聂怀桑喝了口茶，“我又不会反悔。”

还未出发的两人坐在桌子前，闻言江澄只是盯着眼前的茶杯，未回聂怀桑的话。

“哦～”聂怀桑突然恍然，“想见见你那徒弟？”

聂怀桑的话音刚落，仿佛一语道破了江澄内心深处的秘密。

江澄紧抿双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沉默中透露出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刚刚在大街上易了容的江澄分明看到自己的徒弟江楠那疲惫的面容和那失了血色的皮肤。

是受伤了吗？

还是被那群不知死活的蝗虫扰了心神？

这让江澄如何不担心？

江澄敛眸，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固，静得连彼此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桌对面，江澄双拳紧握至指节泛白，微微的颤抖透露出心底不平静的波澜。

聂怀桑长叹一声，缓缓放下手中那杯已微凉的茶，终于打破了沉寂，启唇欲言。

“算了。”

“跟在我身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