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玲阿坤…阿坤…
蓝玲你在哪儿阿坤,我可胆小了,你别吓我好不好
视线内找不着人,蓝玲立刻陷入焦虑的情绪,踉踉跄跄站起来,捂着摔得疼痛的腰和腿,一瘸一拐的捡起不太规整的黑色连帽衫,这是她借了布料,亲手给阿坤缝制的。
偌大的山林几乎被高大树木遮挡住全部视线,只有这小小一块不大的地方似田野般平坦。
她像失去方向的小鹿一样乱撞,因为她根本不知道阿坤和刚刚那个要置她于死地的人去了哪里。
左边还是右边,前边还是后面。
蓝玲阿坤…阿坤
她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漫无目的的胡乱跑着,眼泪如决堤洪水般流出。
原本万里无云的清朗蓝天,才这么一小会功夫就阴云密布,数不清的小雨滴从天而降,地上已然被雨水打出一层薄雾。
山里的气候变化无常,可一旦下雨,必是雨季的瓢泼大雨,且会连续三五天,甚至月余。
蓝玲攥着手里的外杉,忍着疼走到树林里,有树木遮挡,雨势还能小一点。
她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衣服也已经湿透,粘在身上,一张口雨水就顺势落入她的嘴里,纵然这样,她依旧大声叫着阿坤的名字,不过转瞬便被哗啦啦的雨声覆盖。
不知过了多久,蓝玲感觉自己体力一点点下降,大口的喘气,几乎快要无法站立,就在雨中随便找了棵树就坐下,抱住自己进行短暂的歇息,蓦然间,淋到她身上的雨小好像了一点。
一双黑色布鞋出现在她眼前,她缓缓抬起头,正是她声嘶力竭找了许久不知所踪的阿坤。
蓝玲阿…坤…
细微的呢喃声被暴雨掩埋,阿坤光着上半身,裤子,鞋子也都湿透了,头发一条一条的,雨水顺着头发从他额头一束一束流下,经过挺拔的鼻梁和棱角分明的下颚,形成一片小瀑布。
蓝玲你…没事…
雨越来越大,蓝玲几乎快睁不开眼,她心里念叨着阿坤没事就好,可一开口就是满嘴的水,让她实在张不开嘴。
冰冷的雨水虽不刺骨,长时间的淋雨却让她有些神志不清,迷迷糊糊间,她似乎趴在什么温暖的东西上,虽然摇摇晃晃的,却让她有种莫名的安心。
这雨,下的比二月红求药那天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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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玲爸,妈,你们去哪儿了,我想你们了,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看我。
蓝玲小花,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蓝玲阿坤,幸好,你没事。
躺在床上的蓝玲发着烧,嘴里一直反复念叨着爸爸妈妈,小花,还有阿坤。
美美说,蓝玲的爸爸妈妈很早就死了,小花她听蓝玲说过,是她叔叔的儿子,她没什么朋友,神志不清还记着阿坤,阿坤在她心里一定很重要。
坐在蓝玲身边,把手伸进点了火的酒精里,然后快速擦拭她额头的男人,对美美的话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仿佛没听到一般,只是机械的重复手头的动作,眸色晦暗不明。
直到第二天破晓,蓝玲的烧终于褪去。
村子里唯一的老大夫长出了口气,若是再烧下去,哪怕治好了也会变成傻子。
这可是她们村的活菩萨,也算是好人有好报。
阿坤坐在床边,静静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