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月烬明（26）

是夜。

房间内少女的细嫩的手臂搭在少年的腰间，她睡得很熟，细细的呼吸轻洒在少年的颈间。

少年掀开了眼帘，他望了一眼门外，似是听见了什么声音，蹙起眉拿开少女搭在他身上的手臂，一旁的熟睡的人儿不乐意了，收起自己的手臂小脑袋往着他怀里缩。

门外的血鸦在空中盘旋了几周后停在了树梢上。

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它主人出来，它将爪子上锦囊挂在树上，用旁边的雪藏住，它扇了扇翅膀消失在天边的黑幕中。

房内澹台烬被少女抱得有些紧，若不是她均匀地呼吸声他会以为她故意的。

澹台烬阴沉的眼神盯着少女的纤细的脖子，只要轻轻一拧，就会发出骨骼清脆的声音。

睡梦中的袅袅似乎感受到敌意，不舒服地皱着眉，澹台烬冷着脸忍了下来。

次日清晨，皇上册封六皇子萧凛为宣王，不少大臣都收到了拜贴，丞相府自然也收到了。

“我和袅袅便不去了。”

“也罢，依你。”

袅袅一大早便听见他们在讨论六皇子册封的事。

她看了一眼跟在她身旁的澹台烬，她记得前面的这个时间段，澹台烬被诬陷偷东西关了起来，然后叶夕雾的结春蚕发作，他冷眼旁观学着叶夕雾以前的对他的姿态审视着她。

她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没虐待过他。

上官靖川看着袅袅身旁温和谦逊的澹台烬，他这个女婿好像还没领出门过。

他有些纠结，领出去免得不了冷嘲热讽，不领出去总在相府也不合理，这种场合也该让他见识见识。

“我改变注意了，一家都去。”

“袅袅，小烬，明日贺礼便交给你们准备。”

“哦。”一家之主发话了，袅袅不情愿的应着。

袅袅拉着澹台烬往自己的房间走，走到一棵树下停了下来，她掀开一层雪，将锦囊取了出来，澹台烬抿着冰凉薄唇平静地看着袅袅的动作，似乎一切与他无关。

“这个东西是不是要跟我解释一下。”袅袅取下锦囊扔给他。

他没接过锦囊任由他掉落在雪地里，冷着眼看她，袅袅回瞪着他，她就说他这几日气息揉杂了一些魔气，搁这背着她吃这些妖丹。

“站那别动。”袅袅双手结印凝着灵力。

“你想杀了我么？”澹台烬目光狠厉伸出冰凉的手似是想要打断她的施法。

“你猜猜呀？”他还知道惜命，袅袅将如水流般的灵力灌入他的体内。

想象中的痛苦没有袭来，四肢百骸反而涌入了一股暖流，他将手放了下去。

袅袅将灵力渡入他的体内，探查了起来，好看细眉微皱，他的身体比她想象的还糟糕，这得多遭罪才能将身躯弄得这么残破。

难怪要妖丹续命，也以此获得力量。

想到这，她心中又憋了一口气，她也不知气什么。

她帮他梳理了一下体内杂乱的魔气，弄完后一阵眩晕袭来，稳不住身形。

澹台烬伸出了手扶住她。

“孺子可教也。”袅袅稳住身形。

“明日不许在别人装可怜薄同情，不许露出怯弱的目光。”她想到明日的宴会，不知道这厮会不会被欺负。

“是。”

难得回她。

呦吼，真乖。

“只可以对我。”袅袅又补上了一句。

澹台烬犹豫了一下，最终没说话。

在未来的某天，袅袅非常想收回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