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长地久

晚风霎起，日子已入了秋，气候渐渐的凉了。这不，刚刚到了黄昏，甚至天边大片大片的彩云还未落下，昭华便感到了一丝凉意。

丫鬟凉儿感觉到了她身体轻微的颤动，走到屋内拿了一件披风给昭华披上，一边披，一边轻缓的对着昭华说。

“公主，奴婢听福德说，驸马又去春风一度了。”

春风一度。

是妓院吗？

昭华听闻，低头拉紧了身上披风的带子，有些苦恼的笑了笑，像是在对凉儿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他宁可去那等花柳之地，也不愿回来看我一眼。”

凉儿在一旁站的笔直，态度恭敬，听了昭华的话，她动了动唇，欲言又止，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又恢复了本来的寂静。

两人都不再说话。

昭华看着渐暗的天色，恰巧看到了天边的一行南飞雁，它们摆成了一个人字形，然后却一点一点的分散开来了。

莫名感伤。

我情愿我们是条平行的线段，永不相交，因为一旦相交，等待着我们的，就是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自从成亲那日洞房之后，柳舒墨就再也没来过她这里，对她也是不理不睬，唯一一次操心她的事，也就是第二天命人给他端了一碗——

避孕汤。

昭华当时是哭着喝下的——

你讨厌我竟到了这个地步。

却又无可奈何——

明明就是你自己不择手段，拆散了他和别人，应该要有自知之明的，如今又在奢望什么呢？

叹了一口气，昭华从石凳上站了起来，看着院子里因秋风徐徐而飘落的枯黄落叶，最终收回目光，淡声道，

“凉儿，去准备晚膳，我们晚上出一趟府。”

——

晚饭后，昭华穿上披风，带着凉儿，出了府。

长安的街道不仅仅是白天热闹非凡，夜晚也是喧闹异常。

再过几日表示中秋节，中秋会有赏月灯会，夜晚集市全夜开放，许多未出阁的姑娘们都会穿上自己最喜爱的衣裙，蒙上一块面纱，带着丫鬟满心欢喜的出门。

昭华曾经也想过这样的情景，她想过自己会在灯会上遇见自己的如意郎君，然后与他两情相悦自成双。

但是还没等她去灯会，她就遇见了柳舒墨。

心，在那一刻也就没了。

于是便再也没想过去逛灯会的场景，但她是真的没来过集市，因为她是公主，从小都只在深宫里长大，受尽了皇家的良好教养，不能擅自离宫。

而今日，总算有些时间了。

昭华有些新奇的看着周围一切陌生的事物，感到有些惊讶和欢喜。

这些小巧精致的东西，她在皇宫里都没见过。

“老板，这个多少钱？”

她在一个卖手链镯子的摊位停了下来，用手拿起上面的一个手链，往自己手上比划比划，然后看着摊主问着。

“哦，这个啊，姑娘眼光真好，这可是我亲手编制的，看这上面的珠子，这叫红豆珠，象征着“天长地久”的呢。”

摊主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面色慈祥，看着一脸专注的昭华，他点了点头，温和的笑着说。

“这个手镯，还有一串哦。”

话落，他的眼中带着神秘的色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