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没人疼

.

.

.

—［祈知清！你是忘了本吗？！］

—［收了你为徒就这样肆意妄为了，你当规矩是摆设吗？！］

—［做错了便罚，不必手下留情。］

—［你看那个人，连没有灵力的人都下手，真真是穷凶恶极……］

—［仗着自己是玉衡仙尊的弟子就胡作非为，他以前啊，可不知道被人折腾成什么样了……］

……

好冷，为什么会这么冷，好难受……

你为什么要罚我，为什么不再多信我一次……看看我好不好…

——

天刚破晓，早间的冷气就将地上瘫软的少年冻醒了。

祈年在地板上困了一个晚上，凉气一股一股地涌进身体，单薄的身子僵硬着，愣了半晌才慢吞吞地爬起来，整理了一下满是血垢的屋子，用灵力掩去腥味。

然后一动不动地坐在床榻上，迷茫了一会儿，起身，离去。

几声鸡啼过后，不久就响起了敲门声，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师眛显得有些失落，用灵识试探了一番，才无奈地转身离开。

又去那里了……

——

善恶台上，墨燃凛然站在上面，当众戒罚，迎接着台下弟子们的注目，但他淡然的模样仿佛什么错都没犯一样。

他放眼望去，下面一片深蓝色的人海。死生之巅的弟子都穿着门派衣袍，蓝得几乎有些发黑的劲装轻甲，狮首腰带，护手和衣摆处镶着的银边闪闪发光。

旭日东升，善恶台下，一片甲光。

墨燃跪在上面，听着司律长老宣读着长长的罪责书，接着又按照规矩问下面的弟子：

角色司律长老：“若有对判决不服，或令有陈词者，可于此时一叙。”

祈年站得远，但依旧能够清晰地看到，那些弟子在踌躇了一会儿后，纷纷用扩音术在楚晚宁面前替墨燃求情：

角色弟子甲： “墨师弟虽有过错，但他平日里友爱同门，帮助弱小，请长老看在他本质非恶的份上，从宽处理！”

大抵是因为墨燃的身份摆在那里吧，不少人想要讨好他。渐渐地，求情的人越来越多，理由也越发的千奇百怪，无所不有……

这般“有爱”的同门间“互帮互助”的场景，祈年却再也听不下去了，低垂着眸子，让人看不清眼里的神色。

半晌，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善恶台。

——孟婆堂——

角色大妈：“祈小仙君又来了啊？”

在忙着为弟子们准备午膳的大妈瞧见了祈年踏入后厨，笑着打了声招呼。

这孩子又来给玉衡仙君开小灶了。

祈年“嗯。”

礼貌又疏远地回了一声，祈年便轻车熟路地转身进了小厨房。挽起袖子，从缸里瓦出一盆面粉来，兑水和起了面…

小厨房里面只有他一个人，静静地生火，揉面团……格外安静，但不妨他听见外面大妈们的八卦声：

“哎，你去看了没？”

“看什么？”

“那群弟子啊，因为替宗主侄子求情，一个个地可是被玉衡仙尊训惨了。”

“那群小兔崽子，胆子也真是大…….”

“嘭——！！”

谈论的声音戛然而止，接着就有人从外面探头看进来，小厨房里面，祈年愣愣地站在那里，脚边是摔碎的瓷碗碎片…

“…祈小仙君？”

听得大妈的呼喊，祈年才回过神，动了动被划伤的手指，看了一眼困惑的大妈，乖巧地蹲下收拾碎片。

“是不是累着了？不若今天就不做点心了吧？想必玉衡不会在意……”

祈年“我没事。”

没得好话，那大妈只能悻悻地离开了。祈年的手肉眼可见地发着抖，也不管锋利的碎片会不会划伤手掌，匆匆将地上的瓷器拾起。

师尊也在场？

为何……为何师尊会在？

明明那次他看都没看一眼……

师眛“阿年！”

门口忽地传来师眛的声音，随即手里的碎片被人用灵力震成粉末，露出了被划满了伤痕的手心，旧伤和新伤一起汩汩地流着血。

冰凉的双手被人托起，师眛少有地生气了：

师眛“你在胡闹什么！手是不想要了吗？！”

手掌渐渐地暖和起来，是师眛在给他疗伤，却只能痊愈新添的伤，那些老旧的伤痕再没办法愈合了。

祈年“师兄，对不起……”

很少能见到温和的明静师兄冷着脸对谁说话，大概是自己真的太蠢了吧……

蠢到那个人不肯再看他一眼…

意识到自己凶了些，正要放软语气的师眛倒被这一句对不起说愣了。垂眸看了眼低着脑袋一副乖巧模样的小师弟。

乖巧啊…

怎么能不乖巧……

没人疼了才学会了懂事，而他的那个不太懂事的小师弟却回不来了……

——作者栏——

改动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