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小人鱼心疼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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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腾的宋秋桐被宫女小心翼翼地带了下去，墨燃也沉默不语地离开了房间，留些时间给房间里面只剩下的他和师尊好好见一面。

面对宋秋桐的胡言乱语，楚晚宁并不做解释，倒是没有想过会有人帮自己出气。疲惫地抬眼，看见祈年单薄的身子在发颤，心下一软，终究都是自己的徒弟，楚晚宁轻轻地唤了一声：

楚晚宁“祈知清…”

背过身的祈年慌忙抬起袖子抹了抹眼角，故作轻松地转过身，不去看他师尊狼狈的样子，只极为心疼地吸了吸鼻子。

祈年“师尊……你疼不疼……”

少年的声音闷闷的，还有些颤抖，显然是怕极了。楚晚宁以为他在怕自己会成为药人，虽然他对鲛人一族确实算不上喜欢，但终归是自己弟子，如今不还是没做出什么杀人的举动不是。

只见他慌忙的在一旁刚刚仆人丢下的药瓶堆里找药膏，好在宋秋桐是个爱美的主，仆人也就放了一罐还没有用的膏药在木托里随时备着。

小心翼翼地拿起膏药，不敢看一眼师尊满是创伤的手指，显得有些无措笨拙。镇定下来时毫不犹豫地扯下自己身上不多的干净布料，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楚晚宁伤口上的血迹。

不敢去碰楚晚宁，早在师尊知道自己的身份后，便对自己一副不太自然的模样，以及隐隐约约透出来的厌恶他就已经明白，他的师尊也免不了讨厌他。但他不曾去讨厌师尊，那股深埋在心底的爱意不是那么容易卸去的。

祈年“还好……只是两个……“

他在庆幸，他来得早，没有让宋秋桐得逞。擦拭后，就发现宋秋桐还没有来得及把全部拔完，无比庆幸地松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地开口：

祈年“师尊……我给你擦药…疼的话您说一声……我轻点……”

怕师尊太疼，光是擦了个药就用了半个时辰。楚晚宁不做声，但他还是瞥见了小徒弟身上被遮掩的痕迹，很粗暴的手法，断然不是墨燃所为，所以……只能是其他人干的了。但他这样自洁的人是如何忍的下来且一声不吭的？

祈年“师尊……好了……”

没有察觉楚晚宁的目光，擦完药，祈年便自觉地低着头处理着药膏和血迹，没有抬头看楚晚宁，毕竟师尊那么……注重礼仪的人，他不想再看见师尊狼狈的模样了。

可他想的真是不想看见师尊狼狈的模样吗？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他在逃避，逃避师尊尝试掩盖的厌恶的眼神。

如此想着…

祈年的视线就被不由自主地浸出的泪水模糊了，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如此多愁善感起来了，慌忙之间，药罐脱手摔在了地上，楚晚宁移开眼神，只瞧见了他突然就不动了。

“啪嗒……”

一颗白色的珠子砸落在了地上，在地面滚了几圈，便停下了，随之而来的是止不住掉落的珠子，四处滚落着。

楚晚宁“知清……”

楚晚宁想要抚摸他的低垂的脑袋，但是他的双手被铁链吊着，动不了，只能默默看着，那白色的带着点儿水渍的珠子一颗颗落在地上。

祈年“师尊……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您……师尊……”

祈年只觉得嗓子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难受的慌，慌得他下意识地拽住师尊的衣摆，头深深埋进师尊的怀里，瘦弱的身子止不住地颤着。

楚晚宁“你没有对不起我，不必自责……”

楚晚宁不会安慰人，他嘴笨，一直不肯放下面子如今的情况也是让他无措。

自那日师徒两人见过面后，就彻底没有再见了，楚晚宁依旧活在被踏仙君糟蹋的日子里，但不同的是，那个皇后再没来找他麻烦。直到偶然听见宫中人的窃窃私语，他才明白了这些日发生了什么……

“听说了没，踏仙君关在东院池子里的那个鲛人被皇后活生生剥了好大片鲛鳞。”

“怎么没听到，我当时还在现场呢！啧啧，那场面，池子里的清水都被染成了血色！”

“啧啧啧，到挺可怜的，多好看的一个公子……”

“可怜什么呀！你没听说过吗？鲛人可是凶兽，吃人的呀！而且本来就是药人，何来可怜一说。”

“你没瞧见，那鲛人丝毫不屈服，把皇后气的当日找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凌/辱了……”

“好像这件事是踏仙君默许的呢！”

……

静静地听完了宫女们的谈话，楚晚宁才惊觉自己一点也没有了解过这个小徒弟，他竟然能做到如此，这也是宋秋桐近日没有再来找他的原因吗……

“……找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凌/辱了……”

他不能想象当时的小徒弟得有多难受，或许不仅仅是难受吧，更多的怕是绝望。那日小徒弟望着墨燃的眼神一如当年在死生之巅对师兄的敬爱，他不是在看一个暴君，他在看得是他的师兄。

之后便再没有了那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