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慌,月亮也正在大海某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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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看不惯我,所以剔掉了我的软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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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安谧的是夜。小雨飘洒也惹不住行人的热情缱绻。奔波的人会溅起水花,悠闲的人会玩弄雨珠,屋内的人会卧听雨声。
阴沉沉的灰天,凌晨一点的时间。
有人意乱情迷,有人苟延残喘。
或许我们挨不到下一个天明。
烈酒与歌是愈合伤口的不二选择。酒吧的灯光晃得眼睛好疼。我讨厌烦躁地音乐,也讨厌繁杂的舞池中扭动的人。我还讨厌与周遭一切都格格不入,台上抱着吉他的少年。
他轻轻拨动琴弦,音符从他的指尖不安分地蹦出来。听到他开口唱,熟悉的薄荷音在耳边萦绕。
他唱天外来物。
他说宝物就该被捧着。
他问
马嘉祺你是不是我的。
马嘉祺,台上的少年郎。
干干净净不染世俗却是从泥泞里爬出捧着一颗真心在我面前。
被灯光晃了眼,我模糊了他的样子。耳边还是他的薄荷音,酒精开始发作。恍惚,闷热,心里有火。
身体的不适让我知道这种污浊的地方不能再久留。付了酒钱,我从酒吧后门走到了石板铺成的小巷里。雨水填满了沟壑,漆黑中月亮照得亮晶晶的。
就像是他的眼睛。
总是有光,亮晶晶。
想到这里我痴痴地笑了笑。差点没稳住身形,眼前又浮现出一张多年未见的笑颜。他的眼睛有光,闪烁着闪着闪着闪成了天上的星星。
奔入了银河宇宙。
然后,我找不到他了。
斑驳的夜色中,我念出了他的名字。
林淮丁程鑫。
无数次的想念,大量的酒精麻痹。他才能以这种虚幻的方式存在片刻。
我知道,我想他了。
我在黑夜里默默地说。
说给混沌的天空听,说给老旧的旧石板听,说给斑驳的墙听。
丁程鑫,我说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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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老旧的门拖在地上发出“吱咔——”的响声,刺耳又绵长。屋内的白炽灯依旧亮着,沙发上的少年不安地动了动,盖在他身上的外套滑到了地上。
我拾起地上的外套搭在少年的身上,正预备离开却被他紧紧抓住手腕。
灯光下他的眼睛水蒙蒙的,泛着涟漪,在我心头惊起了波澜。没睡醒的他迷迷糊糊地,动了动唇瓣。
发出的声音如蚊蝇般轻小,我却听得清楚。
他说
“姐姐可不可以别这么晚回来了?”
他年纪本就幼小,声音软糯糯的还没蜕化得完,此刻拉长了音有了几分撒娇的意味。不过,我并不想买账。
林淮刘耀文,你为什么还没滚啊?
沙发上的少年听见我的话,木愣地直起身。人僵在了那里,抬头望着我,他眼睛红彤彤的。我不知道是难过还是睡意未退,我也懒得再想。索性,别过脸没再看他。
最后留给他的只有我摔门的声音。
凌晨夜里。名唤刘耀文的少年蜷缩在沙发角落,头埋到腿上。那个时候的他应该还不明白为什么我对他这么多的恶意。他的父亲只告诉他只要他乖乖地我就会接纳他。
可是他的父亲并没有告诉他,他的母亲逼死了我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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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头是撕裂般的疼。踏出房门,刘耀文已经乖乖地去上了学桌上摆着泛黄的纸条,上面的墨色却是新的。
窗外,阳光正好,清脆的鸟鸣震撼了我的耳膜。那颗无名的花树已经有了小粉红的点缀,零星的,生机的。就连去年的那棵枯树都挣扎着探出了绿芽。
好像只有我还停留在去年大雪纷飞的隆冬,用暴风雪搜刮着那些想要温暖我的爱意。
这个春天,谁又将是我的春归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