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三房老太爷宇文席，居于红山院极乐阁，是个好色又变态的老头，每月都要弄死不少美貌婢女。被选中去极乐阁伺候的婢女，从无活着出来的。

“今日，又是要选人进极乐阁的时候，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宇文欢坐在屋里窗边，看着外头阴沉沉的天，很是悲悯。她一向知道命是珍贵的，谁的命不是命？苦了那些人了：“锦辞，从极乐阁出来的婢女，依照往常，都好好安葬了。”

“姑娘心善。”锦辞将一盏热茶交到宇文欢手里，“好像要下雨了。”

“把窗户关上吧。这阴沉沉的天，闷得人不舒服。”

锦辞关上窗，道：“奴婢替您点些香吧，闻着，就不会闷了。”

“不用麻烦。”她坐在原地未动，只是闭上双眼，如迟暮的老人似的：“堂兄今日一定去了极乐阁找叔祖父说话，估摸着又要被嘲讽。夜里我要去红山院，用不了太久的，你只照样包好，我带着去……”

锦辞笑道：“姑娘对怀公子好，怀公子一定高兴。”

“好么？”她嘴角上扬，笑得冷冽：“这世上的男子，除了他，没人配得上……”她话说一半，站起身，叫锦辞给她更衣。

极乐阁里，宇文怀和宇文席讲着今日所发生的事。和宇文灼斗了一辈子，也输了一饿鼻子，知道宇文灼死了，宇文席自然是高兴的， 躺在地上，又听宇文怀提起安插在青山院的眼线锦烛，宇文席不住的发笑：“锦烛？很漂亮的……我还记得，她不肯上你的床，是因为想把身子留给宇文玥。”

“锦烛也不过是个婢女，祖父，何必拿她说事来嘲讽我？”自己祖父是个什么心态，宇文怀心里清楚。每次他来这儿，总免不了被宇文席嘲笑一番身世。

果不其然，宇文席又开始嘲讽：“ 歌姬肚子里爬出来的东西，婢女说不定也高你一等。”

“我好歹是祖父的孙子，祖父这样说话，不大合适吧？”宇文怀歪头笑了笑。

“宇文欢不也是宇文灼的亲孙女吗？你看宇文灼对宇文欢如何？”宇文席翻个身，略带些惋惜道：“说起宇文欢这丫头，的确有本事，只可惜不是我三房的嫡女，也辛亏尸蛾女的，再厉害啊，也不过被宇文灼那个老东西送到各家权贵床上去。”

说到这里，宇文席止不住的淫笑：“她那张小脸蛋……啧啧啧。你们那个所谓的长安五俊，有几个是她的入幕之宾哟？一个正经嫡出的厉害美人，都被人当勾栏里的用，你一个庶出，歌姬肚皮里爬出来的东西，只会干些鸡零狗碎的下作事情，又算个什么东西？真可惜…我若是宇文灼，必然把那丫头养在身边，哪怕不做继承人培养，自己留着享用，岂不美哉？”

宇文怀握紧拳头，眼如蛇蝎狠毒，死死盯着宇文席的后脑。

他真恨不得一拳砸死了宇文席，反倒干净！

宇文席摆摆手：“好了，别在我这儿碍眼了，赶紧滚蛋，把我要的美人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