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临近冬天，季思淮在雁北已经呆着这里三月有余。

寒风凛冽，她围着厚厚的围巾，露出一双无辜的眼睛，像一个熊一样，拎着饭盒走在无人的街道上。

她被安置在城中的一户人家里，但偶尔也负责为将士们做饭。

小朋友“姐姐，你做饭这么好吃，不如嫁给我吧！”

一个看起来只有15岁的小兵在旁边，端着饭碗满眼星星地看着她。

季思淮“小毛孩，你想啥呢？”

季思淮用手使劲弹了一下这个小孩，

季思淮“要娶我，必须八抬大轿，十里红妆！”

小朋友“呜呜……姐姐，你等我立下赫赫战功，一定来娶你。”

于南歌“谁这么勇气可嘉？敢娶这样的女子？”

季思淮眉毛跳了一下，说着话的人是谁，了然于心。转过头去，只见那个太子殿下同样端着饭碗，一脸调侃。

两两对视，于南歌就看着她，季思淮刚开始有些生气。但是后来，她从他的眼里感觉出了一些异样的情感。

宠溺，关注，欢喜。

不过此时的季思淮不懂，她只觉得这个男的眼神像弱智。

季思淮“民女参见太子殿下。”

季思淮在众人面前不敢放肆，只得乖乖行礼。

于南歌“你这女子勇气可嘉，做饭不差，不如来本太子身边当个侍女？”

季思淮“……”

本太子都用出来了，这不是拿身份压制她？

于南歌“好了，你们吃饭吧！”

于南歌端着季思淮刚给他盛的、没有分到一块肉的、看起来可怜巴巴的饭碗，走到了一边。

这是他来的规定，所有不同品阶的将士必须一起吃大锅饭，不得有特权。于是他和路程每天来这里跟着士兵们谈着话、吃着饭。

总感觉他当了太子之后，性格倒是改了不少，至少没有之前那么冷冰冰……不过毒舌倒是没改。

——

于南魁“你来了。”

#于南歌“我记得前不久我们刚刚见过面。”

于南歌站在他面前，又换上了那冷漠的样子。

#于南歌“这么久了，你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于南魁躺在草席上，摇晃手脚上的锁链，苦笑道，

于南魁“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杀了本应该合作的伙伴。”

#于南歌“你知道，父皇下的命令是让你死，我能留你到现在，已经对你格外开恩，要是不想你那被废的母后为了你心急如焚，还是趁早交待好了。”

这话出口后，于南魁还是苦笑。

于南魁“要杀便杀吧，我母后……从来不会为了我心急如焚。我于他们来讲，已经是弃子……”

于南歌眼神晦暗不明，从口袋里拿出来一瓶像是毒药的东西扔到他面前。

#于南歌“你杀了乌北王，也算是能有个体面的死法，父皇说了，给你留个全尸，让你以前太子身份风光下葬。”

风光风光……是为了皇家风光吗？

真是可笑。

于南魁“太子身份……你看我在意吗？大哥不也是以太子身份下葬吗？老三……你有一天别也步我们的后尘。”

他拿起毒药，开始往嘴里灌下去，

于南魁“……记得我西域都护府的人找到大哥的尸体，据说他紧紧地护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孩，自己却死在了死士的手下。真是可笑，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活在宫里。”

#于南歌“大哥的尸身在哪？”

于南歌立刻扑到他面前，拎起他的衣服使劲摇晃。

于南魁的眼神已经涣散，嘴角的鲜血流淌出诡异的色彩。

于南魁“被那个小孩……”

眼前的人失去了焦距、呼吸和心跳。他这是……死透了。

于南歌“可恶，明明留下了这么多烂摊子。”

于南歌双手砸向了墙壁，于南魁为何而疯癫杀了乌北王？还有他说的大哥的尸身在哪……那个小孩又在哪。父皇还当真是为了‘皇家颜面’让他这么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