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十一月初，乌北王带领百万大军驻扎边关外一百里，公然撕毁与南朝合约，开始攻城。

雁北城等重镇告急，向长安都请求出兵。

南朝皇宫朝堂。

“皇上，应该即刻派兵出征雁北。前太子叛国之事已经成为定局。”

一位稍微年轻的臣子站了出来，义愤填膺地说，

“臣自当竭尽全力，赴战场杀敌。”

“臣不敢认同，上次被路侍郎骗得，至少算是有情可原，这次万一要是前太子作祟……或者乌北王放出的幌子”

前面那位稍微老的文官撇了一眼那个臣子，

“那可就真得不偿失了。臣以为应该先派人去调查。”

皇帝坐在上面，低头不语，看着下面的人不停地争吵。

但是在混乱的人群里，他那个儿子岿然不动，倒像是十分镇定。

皇帝“老三，”

他启唇说道，

皇帝“你说说。”

于南歌“是”

于南歌依旧那副低调阴沉的样子，他不喜欢明晃晃的金色，更不喜欢太子到处招摇。

所以当朝的人，基本以为他不配当太子，只不过是两个兄长们的问题而给他的机会。

于南歌“儿臣以为，这等事情不可小觑。北部重镇本就混乱交杂，牵扯势力无数。此等就算是作假也是需顶着极大的风险，上次路侍郎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依儿臣看，北部的告急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

一下子说完那么多话，他自己也觉得有点啰嗦。

只见龙椅上的皇帝思考了什么，突然开口，

皇帝“那既然这样，老三你再带兵去一趟。帮朕好好看看，那究竟是不是一场闹剧。顺便，老二就地处决了吧。”

大臣噤声，这很明显是派兵出战，还让这个新上任的太子去。

前太子都无所谓了吗？

看来这个于南歌也不是草包。

某些人的心中，小算盘又开始敲起。

皇帝“没什么事情，就退朝吧，老三留下。”

“臣等告退。”

于南歌感觉背后的人依次走了出去，大门一关，现在就剩下他们父子二人。

说是父子？于南歌不想承认。

皇帝“老三啊，”

皇帝从龙椅上站起身，顺着龙阶往下走，逐渐走到他的面前，

皇帝“我承认，我不是一个成功的人父。对你，我自然没法多说什么。”

于南歌的脸又冷下去三分。

皇帝“所以你上次和路程的事情，我没插手太多。但是这次，”

皇帝看着他一脸阴沉的儿子，

皇帝“要是滴水不漏，我还可以当做没看见，但是打不过那个乌北王，失了国土，那可就不大好。”

于南歌“儿臣自当竭尽全力。”

于南歌“说道人父，儿臣想问问父皇，以一个儿子的身份。”

皇帝“说。”

于南歌“您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把我的母亲当成什么了？母亲的死，是不是您亲手……”

于南歌的语气越来越激动，这不是疑问，是质问，质问他的父亲。

皇帝沉默了，

他只是没办法做到再去爱一个人，他爱的人已经死去了，心里只有恨意和复仇。

一个曾经光明磊落的人，为了复仇，被迫去成为一个算计逼迫他人的小人。

他没办法去回答这个问题。

皇帝“是我亲手杀了她，你狠我吗？”

是不是他已经不重要了，毕竟要不是他，于南歌和他的母亲不会面对这些。

于南歌“儿臣不敢。”

于南歌回答道。

皇帝“恨吧，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强。”

皇帝摇了摇头，苦笑。

皇帝“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我现在剩下的只有无尽的苦想。”

皇帝“你会是个好皇帝，别像我一样，为情所困。”

于南歌低头，算是听进去了。

皇帝“去吧，去边关吧，带着你的人去。”

于南歌“儿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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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南笙，你怎么那么失落？”

于南笙“父皇，儿臣觉得，三弟好可怜，经常吃不饱。”

像是感到一丝刺痛，年轻的皇帝拍了拍他的后背，

皇帝“没关系的，南笙，有父皇在，马上就安排人去送饭。”

于南笙“唔，父皇，三弟的阿娘好温柔，我可以经常去哪里吗？”

皇帝“嗯，去吧。”

皇帝的心在剧痛，于南笙没了母亲，他没了心爱的人，算是孤苦伶仃。

应对朝堂的龌龊之事已经分身乏术，现在的他根本没有办法处理后宫的琐事。

更何况，他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后宫到底有几个妃子，几个皇后。

都是朝里大臣和太后塞进来的。

不过也算亏待了那孩子，让南笙和他玩也可以。

于南笙“谢谢父皇，三弟很可爱的，父皇要去经常看看他。”

皇帝“好，等父皇有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