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位置本该是我的，你也是

从过往里抽回思绪，张千零抬眸看着面前的人。

张千零“你心中有自己的谋划，想来哪怕我一心追问，你也是不会再细说的，所以我也就不再强求了。”

张千零“只是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带着我。”

张千零“不管你有什么计划，我都希望你能带着我一起，至于其他你想做的，我都依你。”

张千零说着又往自己的杯子里添了些水，一番话话也说的毫无回转之地。

好像沐九狐只要敢不同意，他便什么都能做出来似的。

细细想来也是，自变故以来，从头到尾，他都待在她身边，可若要真去考究为何，却又不知缘由。

而沐九狐手中，也并未有能够镇压压制住他的东西。

这样一看，他的确是有可以肆意妄为的资本和理由。

而他，也分明是瞧准了这一点，才能冲着沐九狐说出这样的话来，即使说出了，也是笃定她不会拒绝。

不得不说，他的确是对的，沐九狐的确不敢不答应他。

受制于他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她心底亦是信任他的。

她相信他不会背弃她，所以才能如此轻松的面对着面前这个人。

沐九狐“我答应你。”

沐九狐“既然你都能适可而止不追问了，那我又有什么不可以同意的呢？”

沐九狐的话说得坦坦荡荡，掷地有声，底气十足的样子。

而她能说出这样的回答，张千零并不惊讶，同样的，他早就猜到了这一幕。

她身边现在已经没有别人了，只剩下他了，所以他又怎么可能让她彻底一个人呢。

张千零“既然你也同意了，以后了就要时刻记得自己的话，别再想着怎么把人推的一干二净了。”

张千零“毕竟…”

张千零“每次被一声不吭推开后，我每次都自己爬回来，很累的。”

他的话说得轻巧又不失幽默，引得沐九狐不由觉得有几分无奈又好笑。

沐九狐“放心吧，这次我一定说话算话，坚决不会有你担心的事情发生。”

沐九狐一番话说的义正言辞，好像恨不得自己能够做主似的。

张千零“但愿如此吧。”

说实话，他多少还是抱有些怀疑的态度。

沐九狐“你得相信我，难道我在你那里的信任度那么低吗？”

沐九狐撇了撇嘴，看着面前的人，好像他真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似的。

见她如此，张千零无可奈何笑了笑。

张千零“的确是该信你一次的，毕竟，你还有很多想做却又未完成之事在等着你。”

张千零“所以如此想来，你应该也不会太过冲动的。”

沐九狐“太多想做之事？”

听到这话，沐九狐不禁有些奇怪，心中却又隐隐有了某种猜测。

沐九狐“那你说说，我有什么想做之事？”

张千零并未察觉到她的心思，也就并未有所防备，竟真的开了口。

张千零“济世救人，行侠仗义，惩奸除恶，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陪一所爱之人，享盛世太平，共白头偕老。”

简简单单的字眼从张千零口中说出，面前杯中腾起水雾缭绕，一片氤氲中，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听着他这些话，沐九狐不自觉愣住，目光探究的看着面前的人。

沐九狐“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这些话是连张启山都不曾知晓的，可面前这个神秘莫测的人却全都知道，并且一分不差。

这个突然的认知，有点让沐九狐摸不着头脑，这世上真的有这么了解自己一切的人吗？

凉风拂过，张千零那比一般人要长些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在这样的氛围下，总叫人听得心惊。

沐九狐甚至有些怀疑，他喝的不是茶水，而是酒，以至于现在有些上头了。

又过了许久，张千零叹了口气。

张千零“若我告诉你，原本应该同你有段姻缘的人，是我而不是张启山，你当如何？”

沐九狐“你说什么？”

沐九狐听到这番话整个人一愣，不知该作何反应。

沐九狐“你莫不是真偷偷喝了酒，现在这是上头了？”

张千零“我很清醒，从未如此清醒过。”

他想是否是因为当初他太克制，太理性，太过沉得住气，才会导致二人错身而过，造成如今的局面。

他隐约觉得，眼下这或许是他们最后的宁静日子了，若是过了，便再也没了。

所以，他并不愿再这样下去了，人总是想试试的，不见棺材不落泪。

沐九狐“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张千零“沐家和张家注定有一段姻缘，而那个人本该是我和你，并不是你和张启山。”

沐九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沐九狐“感情这种事哪还能这样说的？”

沐九狐“我和启山，那是自然而然在一起的，是巧合也是缘分和命运。”

沐九狐“才不是你说的什么…”

沐九狐大约是被他的一番话吓到了，接连说了许多话来证明自己。

张千零听了却只是淡淡的笑，那笑里好似还藏了几分嘲讽。

张千零“你仔细想想，真是如此简单的吗？”

沐九狐“什么…？”

张千零“你哥哥当初在自己的地盘当官当的好好的，怎么会在还算和平的政局下，突然就被调任到了东北？”

张千零“而他本可以独自上任，最后却有你同他一路，你当真没有思考过这一切吗？”

张千零“而到达东北后，一向神秘莫测，行踪不定的张家，你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进去了，这些事情，从头到尾，你都不曾怀疑过吗？”

张千零的声音轻且缓慢，一字一句，狠狠砸在沐九狐心中，信息一时太多，竟让她不知该做出何种姿态来应对。

此前所有经历的一切，再次被重翻出来，却是以这样匪夷所思的方式。

沐九狐几乎都要以为自己是否还在梦中了，以至于脑子里有些不清醒。

难道，她此前信任的人，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假象，是骗局吗？

那她经历的这一生，又是谁的人生？

她本该作为谁而活？

她的哥哥是否从头到尾对这一切都是知情的，所以才会对她接触张家人的事那么乐见其成…

这一桩桩一件件，她甚至不敢去仔细回想，越想只觉得越胆战心惊。

这么多年，她几乎从未如此慌乱过…

她觉得自己的人生似乎就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