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1.季南霖身世（1）

序1.季南霖身世（1）

“我不是天才，因为天才这个词配不上我”

                                       ——季南霖

  季南霖，一个傲慢有些自负，又集才华于一身的人；祖父在清朝末年考取进士，但只混得了一个县令的位置，祖母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典型封建“贤妻良母”典范。自己的父亲一个迫于祖父压力的、去教书的可怜人。母亲也是得到了祖母真传“贤妻良母”。

  至于其他亲人，季南霖还有一个哥哥。这个人大概是季南霖25岁前最不想与人提起的人。

季白辙，季南霖的哥哥；比季南霖早出生4年，家族给予了厚望，从小就备受呵护。

  母亲会对他嘘寒问暖，每日忙于教书育人的父亲也会每日去探望关切季白辙，在学习上给予季白辙教导与帮助

  更不要说祖父母了，季白辙的饭食由祖母一手操办，每日变着花样来，一个月不重样；祖父每日指导他的文章，授予他诸子百家思想，西方文化。

家里的佣人自认也是会看主子脸色的人，对季白辙也是整天无微不至的问候

  “大少爷饿了吗？” 

  “大少爷外面下雪了要添衣服吗？莫要着凉了！”

  “大少爷看了这么久书了休息一会儿吧！”

  …………

  但只可惜季白辙自小体弱多病，一年每到春冬季节便会有那么几个月卧床不起。这也成了让人们所惋惜的一件事。

  季南霖受到的待遇和季白辙比起来天差地别这个词都无以形容。

  季南霖记得从记事起他就没受到过和哥哥一样的待遇。

  祖父似乎只有在比较盛大的场合自己才能看见；祖母似乎佷嫌弃自己，每次看到他，祖母心情似乎就不大高兴眉头紧锁着，刻意避开来，久而久之季南霖看见祖母东园就会躲开。

  母亲从来不会带自己出门买衣服，从来没有在季南霖伤心时安慰他，更不要说从会刻意关心注意他。

  父亲也是从来不会关心自己的学业，更不要说教他了，哦，不对，他上学堂还是因为自己在10岁那年求着父亲，父亲才把他送到一所只交伙食费和书本费的供穷人上学的公学。

  为此季南霖还挨了一顿毒打和训斥；训斥的大概内容就是：你既没哥哥那样有天赋，又不是长子，去学堂没有用，你就在家里不好吗？你学了也没哥哥好！

  此后季南霖便天天去学堂，风雨无阻。只有他自己知道，哥哥上学是在家父亲母亲请了当时最好的先生来家教哥哥。

而在全家还在熟睡时，自己就已经起床穿衣洗漱准备去学校，与他家境相符的家庭，去学堂不是坐当时的三轮，就是有仆人送。但他不是那些人。

  家里的家仆也认为他好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常常会忘记家里还有一个二少爷叫季南霖

  季南霖曾经也是一个孩子，他也渴望过父母的爱，他受到不公平的待遇也想反抗，他也曾试着融入这个大家族，但他失败了。他的内心在父母，家人，生活，世事变迁下是自卑的。在十岁以前他可以为了让父母接纳，关心自己做一切事；他也会时常偷偷跑去找哥哥玩，或者借哥哥的小玩具和书。哥哥也会温和的笑，摸摸他的头，给他讲故事。那是他觉得世界上哥哥是最温柔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关心他的人。

  他曾听从一个刚刚来到这个家的仆人的话，在父亲的生日宴上送给父亲最喜欢的东西，这样也许可以讨得父亲的欢心。

  他想卖了自己心爱的破玩具，拿出去根本没人愿意买。他试着自己做一把戒尺，他不知手被磨破多少次，流了多少血，还是没能做出自己想象中的礼物。

  最终他典当了哥哥在自己五岁时偷偷送自己的玉佩，买了一把戒尺从给父亲。

  换来的是父亲并没有因此而高兴，而是在宴会后用季南霖送他的戒尺将季南霖痛打了一顿，质问他钱是从哪里来的？

  从那以后季南霖还是想方设法讨父母欢心。

  10岁后，他开始变得沉默，不再把自己的欲望，心情，想法给别人说。

他开始讨厌哥哥，憎恨哥哥，他想过：如果没有哥哥自己也许就不会这样。他变的敏感，变的防备心极重。

  全家，乃至家门外都流传出了季家有个怪人，几乎不和人说话，这个人就是季南霖。

  “用我们今天的话讲就是，你不想成为一个旁观者，其实已经成了一个旁观者。”   ——阿来

  季南霖就如这个旁观者，这个家庭从他出生，或许还没出生就没想过接纳他，也许他只是个意外。

  在他刚上学堂一年时，原本的老师辞去了工作，换了一个八字胡，辫子剪了的时常穿着他从未见过的衣服的据说从日本公费留学生；每次是个公费留过学的穷酸书生，为生活所迫，才来教他们混口饭吃。

  这个老师常常给季南霖他们讲，外面的世界多么的精彩，外面的思想……

  这勾起了季南霖的兴趣，季南霖便向他借关于外国的书

  他在书中领略到了异域风情，外国文化。在这个老师的熏陶下，他的思想逐渐开放，开始萌生出国逃离家庭的想法。但这个想法刚萌生便先被他自己扼杀掉了，因为他的自卑。

他从未想过自己可以离开这个家，这个地方，这个国家。

  自卑已经刻在他的骨子里了。

  恰好这一年他的哥哥季白辙带着全家人的期望去日本学医。

  在季南霖14岁时，已经接受了教育的他再也受不了这样的原生家庭，一个周密的计划已经在三年中一步一步被他实施。他可以离开了！离开这令人作呕的地方。他不带一丝留恋的离开了。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样说服自己有离开的勇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