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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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看着手术中的字眼，闵玧其坐在外面，手还轻轻的颤抖着，他低着眼眸，看见飞奔过来的南昭的母亲和哥哥，看见他们红着眼眶哭泣的样子。

他才猛然意识到，原来南昭，也并不是幸福的。

哥哥“她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

哥哥“别的孩子兴高采烈地玩耍的时候，她在不停的靠吃药维持生活。”

哥哥“因为她患有脑肿瘤。”

南昭哥哥和闵玧其坐在南昭的病房外，好像回忆往事一般给他讲述南昭的过去。

哥哥“每天晚上都要疼得满地打滚觉都睡不着，吃着一把一把的药。”

哥哥“做过一次手术，本来以为就会好的……”

他说着说着，情绪又控制不住了，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眼泪却如同开了堤坝的河流，怎么也止不住。

闵玧其的脑海中回荡着刚刚医生的话。

医生“暂时稳住了，没有生命危险，但……情况不太乐观，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

那么明亮张扬，总是笑得眼睛都看不见的女孩，其实每天都经受着无法忍受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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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昭醒了，看见闵玧其的时候，眼泪唰地就流下来了，闵玧其没见过这样的南昭，像冬日即将枯萎的花朵，仿佛风一吹就能消散掉的。

南昭“本来不想说的，但好像不说又要来不及了。”

南昭看向窗外，粉嫩的樱花飘洒而下，带着窗口的风铃响在树叶的沙沙声中，还有旁边机器冰冷的声音。

南昭“闵玧其，我喜欢你。”

南昭“但是我等不到你说喜欢我了。”

明明梦了好久也没能妄想到的话，现在南昭这么说出来，闵玧其竟是害怕听到的。

闵玧其“阿昭，你会好起来的，到时候我们再说，好吗？”

南昭“知道我为什么总是让你给我发语音唱歌吗？”

南昭没理闵玧其，自顾自地说着话。

南昭“因为每次我疼到说不出话的时候，听见你的声音，就会好多了。”

她说出的话轻悄悄，就好像这些对她来说完全算不上什么大事，只是她的眼角一直淌下来的眼泪，让闵玧其的悲伤蔓延至全身。

他帮她擦掉眼泪，握住她的手。

闵玧其“别说了，会没事的。”

南昭“小时候去过一次大邱，大邱的风实在是太温柔了，很久都没能忘记。”

南昭“可惜去不了了。”

屋子里的花还盛开着，被医院浓重的消毒水味掩盖住的清香味显得莫名脆弱。

闵玧其看向南昭，她清澈的眸子里映着他的样子，他却仿佛从中看见了一片即便撒入无数碎星点点也依旧澄澈干净的大海。

南昭“闵玧其。”

南昭“别来看我了。”

南昭“我怕下次再见到你，我会忍不住崩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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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闵玧其还是没听南昭的话，不管其他人多么阻拦，他执意要来找她。

南昭最后的这段日子，是闵玧其陪她过的。

她剃了光头，他来的时候，她总是把自己闷在被子里，任凭闵玧其怎么说也不愿意出来。

南昭“丑，你别看。”

女孩的声音透过被子传出来，闵玧其笑着哄她。

闵玧其“你看看我。”

南昭从被子里掀开一个角看闵玧其，男孩把眉毛描得重重的，像两条毛毛虫，脸上带着不知道用什么画出来的雀斑和两朵高原红，看起来滑稽又让南昭觉得心酸。

南昭“你干嘛啊……”

南昭一下子笑了，情绪又一发不可收拾地顺着眼泪涌出来。

而闵玧其只是笑着。

因为身上随时连着各种机器，南昭连出屋门都难，闵玧其看着她一天一天瘦下来，到最后已经快到皮包骨头的程度了。

痛在心里，但闵玧其对着南昭的时候，永远是笑着的。

也是这个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他们平时那么敬重珍惜的生命，实际上居然这么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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