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城。
一个很不完美的城市,它所谓的对称,用一条笔直的公路将南北两边分开。
南区,是光鲜亮丽的商业区。
随着挥之不去如苍蝇一般的地产开发商一遍又一遍哄抬着房价,有心却没钱的人,将目光转移到了北区。
很快,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北区托起来,甚至妄图将北区与南区举得肩并肩。
北区的老旧房子,几乎每一个都印着“拆”。
这让那些居民们瞬间飘飘然:我这房子一拆,好多钱呢!
即使,这些大富豪们依然要趿拉着拖鞋在街头吵架,为了一点蝇头小利。
-南区
在南区中心商业圈的一家咖啡店里,笑了一整天的店员揉了揉僵硬的脸颊,还没等她的肌肉略略放松,门口烦人又刺耳的欢迎声响起。
店员只好有露出八颗牙齿的完美微笑,对着进来的客人流利地念着台词:“您有什么需要吗?”
来的客人容貌十分出众,脸颊白皙而面部线条柔和,一双下至眼透露出漫不经心的意味。
爱美之心,人人皆有。店员偷瞟一眼客人,却无意与他对上,还没等她移开目光,客人便出于礼貌朝她莞尔。
店员感觉自己脸颊发烫,连忙问:“您需要点什么呢?”
客人摸出钱夹,说:
边伯贤一杯蓝山咖啡,一杯草莓奶昔,谢谢。
是带给女朋友吗?店员心里偷偷揣测着客人的喜好:“咖啡需要少糖吗?”
客人点点头:
边伯贤咖啡少糖少奶,草莓奶昔麻烦要多糖。
这毕竟是日复一日的工作,店员三下五除二的做完了,她接过钱,找了零,同奶茶一起递给客人。
边伯贤接过,又朝店员点了点头,才走出门。
现在是盛夏,而盛夏的夜晚几乎都和半融化的牛轧糖让人烦躁。
边伯贤想了想,还是打了电话给朴灿烈:
朴灿烈喂。
朴灿烈的声音很不耐烦,边伯贤一听就乐了:
边伯贤怎么?那个苏大小姐又来缠你了啊?
——苏大小姐,指的是苏笑笑,著名华侨苏勇的独生女,而前几年她与启明事务所的赵子羲律师的恋情也是闹得沸沸扬扬,在前几天,苏小姐丢了包,大闹到警局,没想到一看到朴灿烈就坚定表示要追他。
朴灿烈莫名其妙,不知道怎么就被这位大小姐看上了,现在,苏笑笑坚持每天来市局八趟,别说雷打不动了,怕是洪水都吹不走。
一想起苏笑笑,朴灿烈就头疼,他捏了捏眉心,问:
朴灿烈边伯贤你要没事儿就闭嘴。
边伯贤忙说:
边伯贤诶,别挂啊,我现在在XX咖啡馆门口,来接我,我还买了咖啡呢。
说完,边伯贤又压低了声音说:
边伯贤你看,这不就甩掉苏大小姐并且十分有理由啊!
朴灿烈想了想,说:
朴灿烈那行,你发定位给我。
-市局
朴灿烈将手在祁愿安的桌子敲了敲,祁愿安示意了一下抽屉,朴灿烈拿出车钥匙,搭着门框问:
朴灿烈诶小安,待会儿那个苏小姐问起来你就说我……
祁愿安整理着资料,头也不抬:
祁愿安家里有事,出去了,请苏小姐下回再来。
朴灿烈摆摆手:
朴灿烈你可就别叫她下回再来了!
朴灿烈这女人,怕了怕了。
卓鹩提着快递走了进来,撞了撞朴灿烈的肩膀,朴灿烈回头看她,卓鹩朝外面努努嘴,说:
卓鹩你别看我,看外面。
卓鹩将快递放下,感慨道:
卓鹩没想到这么杰克苏的剧情居然发生在你身上——烈哥,厉害厉害。
法医舒樨刚好走了进来,想和祁愿安商量一下分局转进来的人手,闻言不禁莞尔:
舒樨小鹩,你看看你烈哥的脸,妥妥的偶像剧男主,这不是众望所归嘛。
朴灿烈敲了下卓鹩的脑袋,无可奈何地说:
朴灿烈我们私下说还行,可别被外头那位大小姐听见了。
说着,指了指天花板,问卓鹩:
朴灿烈知道市局要卖多少钱吗?
卓鹩摇了摇头,朴灿烈又指着外面的苏笑笑,说:
朴灿烈知道吗,如果不是咱市局是非卖品,人一月工资能买两三个市局。
卓鹩一脸惊恐,看向祁愿安,问:
卓鹩真的吗安姐?!
祁愿安有心治治她这不分场合大呼小叫的毛病,便随口应了一句,然后跟着加把火:
祁愿安嗯。而且一个市局……
卓鹩眨巴眼,一脸困惑。
祁愿安看她那副模样,也就顺口瞎编:
祁愿安大概我们辛苦好几年都不够。
卓鹩信以为真,连忙保证不敢乱说:
卓鹩这样啊安姐……我再也不敢乱说了!
祁愿安点点头,又瘫着脸朝抱着胳膊看好戏的朴灿烈说:
祁愿安你确定你还不走?
说着挥了挥手表:
祁愿安十分钟过去了。
朴灿烈只好悻悻地离开,去接边伯贤。
一看到朴灿烈出来,苏笑笑就立马从椅子上弹起来,一脸兴奋:
苏笑笑灿烈灿烈!你下班了啊?
可怜朴灿烈心里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脸上还是笑着说:
朴灿烈苏小姐啊,我还没下班,这不,去接一个同事。
苏笑笑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说:
苏笑笑啊这样啊。
苏笑笑那我等你吧!
苏笑笑一会儿一起吃晚饭吧?
朴灿烈还未答应,她就兴高采烈地说:
苏笑笑那就这样定了哦!
说罢,苏笑笑便转身离开,朴灿烈伸出的尔康手直接被她无视。朴灿烈一脸牙疼:
朴灿烈这可怎么办啊……
-商业圈
边伯贤站在冷风里等了许久,也等不到朴灿烈的车,他不愿意继续跟个大马猴似的站那等,就顺着街道闲逛。
晚上八点,除了无所事事的富二代和一些不务正业的小混混,几乎没有人,整个城市甚至都没有露出他完整的面庞。
梧桐树被风吹得沙沙响,边伯贤停下,从梧桐远望市中心的大厦,他这份闲情雅致却没有坚持多久,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跑了过来,他手里抱着一个大袋子,蓬乱的头发遮住了面庞,边伯贤只是看到了他下颌的一颗痣。
他大概不看路,直直撞上了边伯贤,后抬头一看,用嘶哑的声音慌忙道:“抱歉抱歉……不是故意的!”
边伯贤看出他年事已高,也没有多想,只是点了点头,表示没有什么。
流浪汉继续跑,仿佛袋子里是几十万人民币一样,紧紧的护着。
边伯贤望着他的背影看了许久,朴灿烈的车终于到了,边伯贤收回目光,转头抱怨朴灿烈:
边伯贤你在路上被女妖精缠住了吗?悟空?
朴灿烈挥了挥手,说:
朴灿烈没有女妖精,倒是有一个惹不起的大小姐。
边伯贤无声笑笑,开始和朴灿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
朴灿烈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掏出手机一看,是祁愿安打来的,便接了电话:
朴灿烈喂,怎么了。
祁愿安只是说:
祁愿安出大事了。
祁愿安这个人,平时波澜不惊,能让她成为大事的,对于旁人而言,已经无法再说这个词了。
朴灿烈熟知她的秉性,沉声说:
朴灿烈我们马上到。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