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新成员，杀破狼3

“好了！”长菻铧手一挥，画面消失，除了他们现在聚在一起的地方以外便是一片黑暗。

　　董曌羡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纪暮后面嬉皮笑脸地说道：“消消气啦！”说着，有给纪暮一杯茶。

　　这让纪暮有怒不敢言，气没消到，反而还窝了一把火。

　　“欢迎我们这儿又来了新成员！”说完又感觉好像哪里不对，改口道：“不对，也不能算新成员……”

　　董曌羡话还没说完，有人插嘴到：“何意？”

　　被人插了嘴董曌羡也没有生气，继续说道：“他们比你们来的早一点，只是你们这两天没看到他们。”

　　在董曌羡说话的同时，一大群人从黑暗中走到两个王朝之间，他们手中的册子也变厚了。

　　而在两个王朝的中间又走来了一个新王朝——

“玉儿，你不用和他们打招呼！”

　　这个王朝的的领头人身姿挺拔，肩胸宽阔，两条山丘一般的眉骨，浓墨般的剑眉直插云鬓，不怒自威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结合在一起，透着十足的英气。说这话的人也正是他，看着应该是这王朝的王。

　　跟在这男人身旁的是鬼魅妖艳的人，像是初落凡尘的仙子，一时间不少人都在猜他是男是女。

　　就连沈泽川也夸到好看。

　　顾昀看了半天才说道：“这是个男人？这样的美人……”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背后有点冷，偷偷扫了一眼长庚。

　　果然，长庚从沈玉等人出来的时候就一直看着顾昀，看着顾昀看别人都看痴了，还夸别人，长庚眼中冒着光越来越危险，而顾昀为了一时存活假装当一切都没发生过，转头避开长庚向董曌羡问道：“这位公子，不知多久放……”

　　“义父——”长庚打断他。

　　董曌羡看了一眼长菻铧，又回道：“等他们坐好。”

　　直到所有人都坐好后董曌羡大手一挥——

　　〖徐家祖上传下来一点地，徐百户又是军户，日子在当地算是很不错的，家中小有薄产，便养了个老妈子，做些烧饭打扫之类的活。

　　等到天色泛白，徐家老厨娘才慢吞吞地做好早饭，来敲长庚书房的门：“少爷，夫人问你去不去她屋里吃。”

　　长庚正聚精会神地临帖，闻言提笔的动作一顿，习以为常地回道：“不了，她爱清静，我就不去打扰了，劳烦您老给我娘说一声，就说儿子问她安。”

　　老厨娘不意外他的回复，这母子之间每日的一问一答如例行公事，没什么新鲜的。

　　说来古怪，按道理来讲，徐百户只不过是个后爹，长庚和秀娘才是亲生母子，可这对亲母子只有徐百户在家的那几天，才会同桌吃饭，晨昏定省，装出一副慈孝有佳、其乐融融的模样来，只要男主人一走，他们就比陌路还要陌路，谁也不搭理谁，一个院住着，长庚连正门也不走，每天穿角门往隔壁跑，母子俩十天半月也不一定能见一面。

　　就连年前长庚那场掉了半条命的大病，秀娘也只是漠不关心地来看了一眼，对这独生子是死是活毫不在意。

　　最后还是十六爷把人抱走了贴身照顾。

　　老厨娘总怀疑长庚不是秀娘生的，可光看模样，母子两个长得又很像，必有血缘关系。

　　何况如果不是亲生的，秀娘那样一个柔柔弱弱的女人，流落他乡，自身尚且不保，为什么一直带着那孩子呢？〗

　　的确说不通，如果不是胡格尔自己承认，长庚他自己都不确定他自己能不能想通。

　　顾昀也知道长庚的心思，说道：“线索一直都在，多久查到只是时间问题。”

　　况且义父一直在身边，这些也早就不重要了。

　　“陛下喜欢上安定侯，这恐怕也是原因之一吧。”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声音。

　　听到这句话的长庚盯着一直在笑没有说话。

　　看着长庚这副傻样顾昀也跟着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长庚的脑袋，很默契的也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落在食盒上，忽然，长庚看见食盒手柄上沾了一根长发，本来伸出去的手立刻便缩了回去。

　　老厨娘的头发已经白了，这乌黑柔软的长发自然不会是她的，徐百户还没回来，家里连主再仆，统共三个活人，不是厨娘的，那自然就是秀娘的。

　　长庚有种奇怪的洁癖——只嫌亲娘。

　　在隔壁，让他就着他义父用过的碗吃剩饭都行，但一回家，只要秀娘碰过的东西，他一口也不会碰。〗

　　而隔着两层结界远的沈泽川视线悄悄从沈卫身上收回，像从来没有看过他一样，头带着身体往萧驰野身上一靠，视线移到了长庚和胡格尔身上：“恐怕不是嫌……”

　　从长庚和胡格尔碰上到刚刚说的长庚那场掉了半条命的大病，而她也只是漠不关心地来看了一眼，沈泽川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

　　而知道大概内幕的人也不由心痛起长庚。

　　〖“长臂师”就是那些维修钢甲、火机，整日里跟那些铁家伙们打交道的人，算是一门手艺人，不过在老百姓看来，长臂师和打狗修脚剃头的差不多，都属于“下九流”，纵然干这一行不愁吃喝，却也不甚光彩。

　　沈先生一届读书人，不知怎么有这种奇特的爱好，不光没事自己喜欢摆弄，还时常有辱斯文地用这门手艺赚点小钱。〗

　　“怎么就不光彩了？不都是靠自己手赚钱？”

　　“就是，又没偷又没抢怎么就不光彩了？还有辱斯文！”

　　“你们有本事不靠长臂师啊！“

　　不少人都开始起哄，有看不下去的，有这一行业，有跟风的，还有像沈易这种麻木无所谓的都忍不住说两句。

　　虽然明面上没什么过分的，可每次去帮个忙那眼神没几次是对的，尤其是李丰“很聪明”地将“掌令法”施行下来的时候将大梁几方都拉入困境。

　　〖十六赖叽叽地伸了个懒腰，半死不活地冲长庚招招手，吩咐道：“儿子，去把酒壶给我拿过来。”

　　沈先生满手火机油，汗流浃背地对长庚道：“别搭理他，吃过了吗？”〗

　　“诶，沈易，你几个意思啊？”顾昀离开长庚怀里坐直起来。

　　“字面意思。”

　　〖沈十六一偏头，聋的恰到好处，慢吞吞地道：“啊？什么？”

　　“我来吧，”长庚习以为常，“放什么米？”

　　这回十六爷听见了，他长眉一扬，对沈先生道：“少支使孩子，你自己怎么不去？”

　　沈先生这斯文人天天被他那混蛋败家弟弟气得一脸三昧真火：“不是说好了轮流吗？男子汉大丈夫，你听不见就算了，说话还老不算话是怎么回事！”

　　沈十六故技重施，又“听不见”了，问道：“他自己在那吠什么呢？”

　　装得跟真的一样。〗

　　顾昀这小子当真继承了他的遗志？顾慎想着眉头抽了抽，他都快想不认识顾昀了。

　　顾昀听着长庚小时候的想法笑骂一声，又点头笑道：当个聋子有时候的确方便。”

　　听着顾昀这么不在意，有些人心里开始心疼了。就连顾慎听着又心疼又想将顾昀捞起来打一顿。

　　〖“他说……”长庚一低头，正撞上了十六戏谑的目光，一瞬间头天晚上的梦境闪回到眼前，他突然发现自己原来没有那么无动于衷。

　　长庚的喉咙突然有点干，忙用力定了定神，面无表情道：“您老人家还是坐着吧，别一大早就费心耍赖了。”〗

　　“怎么？打动不了你？”

　　〖他竟然真准备干活——十六爷百年难得一遇能干点人事，稀世罕见，堪比铁树开花。〗

　　“什么百年难得？这是人话？”

　　“是啊，不是百年难得，分明是千年难得！”沈易悠悠说道，每次怼顾昀的感觉都好爽，但每次都会被怼回来败下阵，但这一次顾昀迫于老侯爷没有再说什么。

　　〖长庚忙跟了进去，只见他义父大摇大摆地随手抓了几把米，一股脑地扔进了锅里，然后稀里哗啦地舀水淘米，弄得水花四溅、白浪翻飞，接着，他纡尊降贵地伸出两根手指，在水里随意一搅，拿出来抖了抖水珠，宣布道：“洗完一半了，沈易，过来轮流吧。”〗

　　“……”

　　沈易：“还不如不洗。”

　　“小十六，你想念那鸡毛掸子了？”李彤一脸“和善”问顾昀，一边向沈易道谢。

　　“没、没有。”顾昀扯了扯嘴角，向回到了几十年前。又转头朝一处模糊影子问道：“郡主，我们的故事要放到什么时候？”

　　“你们现实里两年后小太子继位，不过很多事都会略过。”

大梁内再次吵起来，有欣慰的，有慌乱的说太始皇帝驾崩的，各种声音都出来了，只是像顾昀知道 这是要隐退，退出朝局。

　　顾昀长庚还有李丰倒是感觉李铮越来越成熟，也挺欣慰的，大梁交给他也不必过多担心。

　　〖沈十六一抄手从灶台上拎走了酒壶，仰头灌了一口，行云流水，精准无误。

　　……有时候长庚怀疑，他连所谓的“瞎”也是装的。〗

　　“说对不对，说错不错。”董曌羡评价道。

　　〖“字写得挺长进，最近下了不少功夫，”沈先生道，“我看你临的是安定侯顾昀的长亭帖？”

　　长庚：“嗯。”

　　正在旁边游手好闲的十六闻言，蓦地扭过头来，脸上闪过异色。〗

　　“‘正在游手好闲’这评价……”红莲看了看身旁人又说道：“你什么时候也游手好闲一下？”

　　说完又看向隔了一个结界的顾昀，越发肯定沈十六就是顾昀。

　　而另外一个结界里的沈泽川往后一靠，头一偏，抵着萧驰野耳垂下：“猜对了。”

　　听得萧驰野不止耳痒，连心也跟着痒痒，下体也有了异动。

　　〖长庚将临满了字的纸卷了卷，毫不吝惜地塞进了灶台里：“我听人讲过，玄鹰、玄甲、玄骑三大玄铁营，在老侯爷手中荡平了北蛮十八部落，后来传到小侯爷麾下，又使西域悍匪俯首——我也不是喜欢他的字，就是想知道，握着三大玄铁营的那只手留下的手书是个什么样的。”〗

　　”这是字如其人吧。”董曌羡笑道，脑袋里浮现出抹额下的一双琉璃眸。

　　〖沈先生手里的勺子无意识地在锅里搅着，目光却似乎已经飘远了，好一会，才缓缓地说道：“安定侯姓顾名昀，字子熹，是先帝长公主与老侯爷的独子，自幼父母早逝，被今上所怜，养在宫里，又特赐袭爵，本是个天生的富贵闲人，却非要去西域吃沙子，英雄不英雄的，我是不知道，恐怕脑子不太好。”〗

　　顾昀突然感觉到丝丝冷意，这股冷意不止来自长庚。

　　“你脑子才不好。”顾昀笑道，只是他没察觉到自己笑得有些牵强。

　　明眼人都知道顾昀想绕过这话题，没人找元和帝理论。只是可怜沈易了。

　　“还是个皇亲国戚，恐怕恐怕有内幕。”一直观察这空间里的沈泽川说道。

　　虽然看他们应该知道怎么回事，可隔着一结界，听见对方的声音都是稀稀疏疏，很难连成一条线索。

　　〖沈易鼻梁高挺，不说笑的时候，侧脸近乎是森然冷淡的，他眼皮微微一颤，忽然出声道：“自老侯爷去后，玄铁营功高震主，为上所忌，加上朝中佞臣媚上者横行……”

　　一直没吭声的十六忽然开口打断他：“沈易。”〗

　　果然。沈泽川勾唇笑了笑。萧驰野看在眼里，他换成了常服，这一笑真是一只勾魂的小狐狸。

　　明明忠心耿耿却被君王疑心成这样子，当真寒心。

　　〖沈氏兄弟平时非常没大没小，做兄弟的不敬兄长，兄长也把兄弟宠得没有人样，天天从早吵到晚，可感情是很好的。

　　长庚从未听见十六用这种生硬的口气说过话。

　　他生性敏感，不明就里，深深地皱起眉。

　　沈易牙关绷紧了一下，意识到长庚在观察他，勉强收敛住情绪，笑道：“算我失言了——不过诽谤朝廷难道不是茶余饭后的下酒菜吗？我不过随便说说。”〗

　　“那时候的陛下还是太小了。”顾昀说道。

　　“现在我长大了。”能隐藏自己的情绪，能保护你了。

　　〖“没人管，”沈易道，“北伐之后，玄铁营一度沉寂，走得走，死得死，还在军中的老人们寥寥，也大多心灰意冷，十几年过去，当年的精兵早就换了一代，多年装备未曾更换，也都老化得不成样子，直到几年前西域叛乱，朝廷没了办法，才让安定侯临危受命，重启玄铁营——与其说是顾帅接管了玄铁营，还不如说是他在西域重新磨出了一批劲旅，你若有机会，倒是可以学学他现在的字。”

　　长庚一愣：“难道沈先生看见过安定侯后来写的字？”

　　沈易笑道：“虽然罕见，但坊间也偶尔流出来一两幅，都自称是真迹，反正是真是假我也看不出。”〗

　　陈轻絮：“假话。”

　　“那不是迫不得已嘛。”在媳妇面前的沈易挺憨的。

　　“不是现有吗？”某位大梁平民说道。虽然开始时也不知道，但是钥郡主在他们结界里都说明了，再不懂就真的是个傻子。

　　“他们不是和我们一个世界，还不知道身份，真是个笨蛋。”这是个小女孩，不过那刚刚说话的男人并没生气他们应该是父女。

　　〖十六其实长了一双很典型的桃花眼，只有他眼神涣散地四处乱飘时才看得出，因为当他目光凝聚起来，那双瞳孔里就仿佛有一对云雾轻笼的深渊，叫人看不清，黑沉沉的。

　　长庚心里又是一悸，他放低了声音，刻意叫了自己平时不大常用的称呼：“义父，怎么了？”

　　十六漫不经心地说道：“小孩子家家的，不要老想着当英雄，英雄有什么好下场吗？你只要一辈子吃饱穿暖，睡醒不愁，那就是最好的日子了，哪怕拮据闲散些，也没什么关系。”

　　沈十六装聋作哑的时候多，难得说几句人话，却开口便泼长庚的冷水。

　　他一个半聋半瞎的残废，自然是胸无大志，锐气全无。可是这种得过且过的丧气话，少年人如何听得进去呢？

　　长庚心里有点不舒服，因为感觉好像被他看低了，没好气地想道：“都和你一样混日子，将来谁养家糊口？谁照顾你吃饭穿衣？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避开十六的手，敷衍地说道：“别乱动，小心热粥烫着你。”〗

　　“那个…长庚啊，我那时候没脑子……”顾昀心虚，有些愧疚，那时候应该是一个满腔热血的少年结果被自己身边最亲的人泼了一身冷水，换谁都难受。

　　“子熹，你不用怪自己，你原本也是为了我着想，想我过安稳些，倒是我那时候还不成熟。”

　　可生活在那时怎能安稳？

　　李铮听着皇叔说他自己不成熟有些莫名想笑，还有种变相说他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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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完成了迟来的阅读体，可能太久没看了，这章OOC可能有点严重，要去重温了

　　另外要问候一下善良的rb，日子过得好还能为残疾人着想，我们学不来这高尚品质´･ᴗ･`（rb这都不能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