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

利维坦的嘴角噙着一抹微笑，他也很喜欢眼前的美景。

他轻柔地说：“可以睁开眼睛看看！”

维达缓缓睁眼，眼前的景色让她欣喜不已。

层层叠叠，多颜色交杂，点染出奇异画卷。明黄，枫红，苍翠与树褐交织，时不时相互交融，放眼望去，令人心旷神怡。起起伏伏的峰丛，粗略的勾勒着森林的面容。犹如大师手中雕刻刀在雕刻着的雕像，多刻一刀便失自然，少刻一笔将无灵气。

宁静，是这片森林的代名词。

利维坦望着维达的如花笑颜，也欣慰地露出笑容。

他也望着那胜景，介绍到，“这片森林的确是由沃特利的身躯所化。可这些起起伏伏的峰丛，却是由另一只名叫菲希的怪兽所化。它们是恋人，生死不愿分离。在沃特利亡故后，菲希也害怕自己会因恋人的离去而伤害别人，自杀在这森林中。化为了这峰丛。”

“我好像在书上是看到过这样的介绍。”维达也极有感触到，“菲希是个善良的怪兽。如果，沃特利没有去世，她会幸福吗？”

利维坦笑了笑，到，“它会幸福的。当然，你也会幸福。”

她听了不免触动，可初初成年的她还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只是抱着巴奇，不接下语。

维妮克斯和路西法有说有笑。她望着美赫蒂娜的蓝色眼眸入神。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路西法略显低沉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想不清楚，你为什么要约我出来？”她左手撑着脸，将右手放在腿上，一脸的好奇。

“你想知道为什么？”

“嗯！”她连忙点头。即使她和他玩得很高兴，可这并不耽误她询问原因。

“我主要是因为，因为想散散心。”他说完又将美赫蒂娜放飞，仿佛放飞了他的烦恼。

维妮克斯放下自己的手，正经地问他，“你有心事？”

“差不多吧！”他的语气，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维妮克斯撇撇嘴，不大喜欢他的回答，于是说，“那究竟有还是没有呢？能不能稍微准确那么一点点。”

路西法却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的眼睛，好似要将自己陷进这汪清泉。他笑问，“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关心一下朋友而已，难道不应该吗？”她无辜地反问他。

她又说，“你要是不习惯，那就当我不存在。在你眼前的，是这山山水水和茂密的森林。你可以在这里，把心中的不愉快全部说出来。把自己的烦恼悉数抛在脑后。在这里寻找到属于自己的美好时光，以及真正的自己。”

“真正的自己。”他反复玩味着这句话，内心仿佛被触动，他问，“那你找到了真正的自己吗？”

“我，当然找到了！我喜欢绿草，喜欢香花，喜欢茂密的森林，还有里面各种各样的生命。毫不夸张的说，我属于山野自然，还有这之中的自由。”

他若有所思，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饱览眼福，说：“其实，我的烦恼很简单。我找不到我的对手了！”

“是诺亚对不对？”

“这次怎么不叫他大伯了？”路西法朝她开玩笑，满心期待地盯着她。

“因为你不喜欢啊！是不是跟诺亚有关的事，你多半都是不喜欢的？”她问。

路西法点头，他承认道到，“的确，但凡和诺亚有关，我多半不会喜欢。”

“你为什么要和他这样针锋相对呢？其实，我爸爸倒挺希望你们能和谐相处的。就像索托斯叔叔和我姑姑……还有我和你。和平相处不好吗？”

“不，维妮克斯，你的想法是很幼稚的。”路西法无情地否认了她的言语，他站起来，朝前走了几步。维妮克斯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心不在焉地听他说，

“我不否认，黑暗和光明能够和谐相处。但我也希望你能清楚，这个世上有和谐必然就有冲突对立。”

他转过身，她也抬起头，两相对视。他的眼中带有沧桑，而她的眼中却是倔强执着。他知道，这位小姑娘正和他闹脾气。

“我和诺亚，分别是黑暗和光明的第一个化身。我们的身上是黑暗与光明的极致集结。简单说，我们就是两个极端。谁也容不下谁。我们之间，毫无和平可言。他无法容忍黑暗，我也无法容忍光明。这就是，黑暗之中不允许出现光明，如果有，那么光明的本身就是罪恶。”

他越说，她的内心越是烦躁，仿佛被刺中死穴，随时将会爆发。

“那我呢？”

维妮克斯很平静地反问他。只是她再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她那渐渐带上泪珠儿的眼睛却不会骗人。

“我在你的眼里又算什么？你口中的罪恶吗？那是不是也代表着，你以后会对我刀剑相向？那你又是为什么要认识我？”

“我认识你的原因很简单。”他凝望着她的眼睛，近乎冷漠地说，“我只是感到好奇，想和你待一会儿。”

在沉默中等待许久，也不见他有什么回复，她才冷笑一声。“哦！原来是找不到诺亚无聊了呀！”她的一颗真心一下子凉透了。强忍着悲伤和失落，一把抹去眼眶中不争气的泪水，说，“你以后别来找我。我也当从来没见过你，不认识你！自己去找你的罪恶吧！”

她猛地从树墩上起身，快步离开。路西法试图阻拦她，却没有成功。只能坐视她从自己的视野消失。

利维坦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一颗黄色水晶，递给一旁的维达。

维达疑惑地接住，并问他，“这是什么？”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他微微一笑，瞧起来极为温柔近人，“维达，并不是我质疑你的实力，而是我希望能有一个安慰。你肯定是能保护好自己的，可我却不敢放松警惕。所以，你能把这颗水晶带在身上吗？在你遇见危险时，它会保护你。”

“谢谢，”她感激到，复而抬头望着他问，“可你为什么要送给我这个呢？”

“为了保护你！”

她听到此处低下了头，不知是害羞还是被他的温柔所触动。

突然之间，她似乎望见了维妮克斯的身影。

“怎么了？”利维坦问她。

她定眼一瞧，真是维妮克斯。只是她的背影莫名的落寞，看得维达心疼。

“我好像看见了姐姐。不过，她的背影好像很落寞。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要不要去看看？”他建议到。

维达连忙拦下他，关切地说，“还是我去吧！我跟姐姐说了，我会带着巴奇来找巴库。在林子里遇见她，也说得过去。而且，姐姐不是很喜欢你。你去了，只会让她把气撒在你身上。”

“那我该做什么？”

“姐姐今天和你大哥一起见面。要不，你去找你大哥问问？然后，晚些时候在树林边上等我。好不好？”

利维坦连忙应答着，“好，我去找哥哥。路上小心些。”

他将巴库放下，恋恋不舍地同她告别。维达也叮嘱到，“你小心点儿！说不定，你大哥也生气呢！”

“放心吧！我有分寸。”

维达在得到他的保证后，神奇地心安，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她摇摇头，将巴奇放下，招呼着两只向姐姐的方向赶去。

维妮克斯双眼通红，漫无目的地走在林间。她真想揍自己一顿，为什么要答应那个家伙？亏得她拿他当朋友。结果，一颗真心就这样让他作践。

她是越想越生气，越生气越悲伤。一想哭，便觉得自己不争气。

维达匆匆赶到她的身后，大喊一声“姐姐”，惊得维妮克斯暂时忘记路西法，跑去妹妹那里。

“维达！”

她们姐妹相互拥抱良久，两人才渐渐分开。维达见维妮克斯眼中带有血丝，便担心地问，“姐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遇见了一只惹人嫌的黑蝙蝠。”她不大愿意去回忆那个家伙。

“姐姐，你是不是？算了。我不问。”维达本想再问问，可见姐姐一脸怨气，便不再去询问。

“巴库找到了吗？找到了，我们就回去吧！”维妮克斯略显疲惫地说。

“好！”姐妹两各自抱起自己的爱宠，手牵手往正义女神出走。

回到房间，维妮克斯坐在镜子前，放下自己的长卷发，胡乱地整理，让自己的头发好受些。她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皱起她的秀眉。开门声响起，她转头，是赫普若拉。

她有气无力地喊了声，“妈妈。”

“怎么了？妮可。你看起来很颓唐。”赫普若拉迅速地来到她的身后，担心道，“这可不像你。平日，你都是生龙活虎的。”

她拿起桌上的桌子，为女儿梳头。头发传给她轻微的震动，她尽可能地露出一个笑容。可惜这笑容比哭都还难看。

“是不是和朋友吵架了？”

“算是吧！我和他的确是有一点不愉快。而且，我还把他一个人丢在了那个地方。”

赫普若拉莞尔一笑，她轻轻地将青丝聚集在一块。善解人意地说，“看来，你们双方都犯错了。既然如此，不如就分开一会儿，说不定，你们两个都能想通呢！”

听了母亲的话语，维妮克斯只是默默地自言自语，“他要是能想通。只怕母神都要复活了。”

“说什么呢？”

“抱怨他而已。”她赌气般说到。

“妮可。还记得你父亲说给你的话吗？”赫普若拉说完，她便停下手中的活计，静静地等待着女儿的回答。

“我记得。爸爸说，‘自由平等和真理高于一切。但是，在这个世上，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制约。我们活在制约下，便不可能逃脱它，只能选择去适应，还要在合适场景去运用’。”

“没错，有时候，你会身不由己，你的那位朋友也会身不由己。他没有能力去反抗。你也没有。”赫普若拉耐心开导着女儿，手上的功夫也不停歇，她在为女儿梳好头后，又说：

“妮可，正是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才有了对别人的体谅。体谅发自内心，于是，才真心实意地待人。妈妈知道，你和维达一直都是实诚的孩子。由此，也希望你们两个能够得到自己的美好生活。”

“可他今天的话，真的很伤自尊。妈妈，我体谅他的身不由己。可我并不觉得，这就是他伤害我的理由。对，我们是才认识的陌生人，但，是他邀请我和他见面在先。既然是他主动，给我应有的体谅是件很难的事吗？他甚至连个解释都不给我。我又为什么要继续当他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