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6.世事无常

空荡漆黑的空间之中，秦稚颜蜷缩在角落，她死死咬着唇，直咬的唇瓣渗出血丝，都未曾收了哪怕一点点力道。

铁锈味在唇舌之间蔓延，秦稚颜扯了下唇，轻轻阖上眼眸。

摆在衣帽间之中的婚纱，素净精致的戒指，甜而不腻的糖果。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自己最最想拥有的。

可惜。

“咔哒——”

刺眼的白光洒落，秦稚颜迎着光源看去，只一眼，就愣在原地。

从前她想过很多很多再相逢的场景，也想过许多自己要说的话，但是…她根本没有想到，所谓的重逢，会来得这么突然，又可笑。

他就站在那里，低着头，一如从前很多次她耍赖闹脾气那般，缓缓走近，他伸出手，冷白纤细的手指，骨节分明，线条流畅。

秦稚颜抬眸，视线落在他的手上，看着这只手，她茫然的眨眨眼睛，手心放上去的那一瞬，秦稚颜忽然笑了。

——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边伯贤“…娇娇。”

他率先开口，清冷的声音之中含着无尽的温柔。

就像从前每一次一样。

秦稚颜笑着，抽回手，后退一步，尽管小腿有些麻木，她还是抬起头，笑着，看向这个自己用尽心思寻了好些年的男人。

秦稚颜“早知道结婚你就出现，我就早点儿这么做了。”

边伯贤“对不起。”

秦稚颜“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不爱我。”

边伯贤垂在身侧的手猛然攥紧，又缓缓松开。

秦稚颜“不过也没什么关系，既然回来了，就送我出嫁吧，反正，我们家的糟老头子从来都很乐意看到这样的事儿。”

边伯贤睫毛颤了颤，望着秦稚颜唇边的血丝，他伸出手，却又茫然无措的收回。

秦稚颜“…来得正巧，就陪我试试婚纱吧，我还没有试过，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她拉开距离，快步朝着衣帽间走去。

边伯贤垂眸，抬脚跟上。

她本就是，此间最上乘。

望着身披婚纱，笑靥如花的秦稚颜，边伯贤弯了弯唇，眸光凝滞片刻，他抿了下唇，轻咳起来。

秦稚颜“瞧，我的婚戒，是不是很合适？”

她抬起手，纤细的手指上，是一枚粉钻戒指，精致闪耀，璀璨夺目。

边伯贤怔了下。

边伯贤“嗯，很…”

秦稚颜“嗯，管家，送客吧。”

她提着裙摆，转身，不带一丝留恋。

似乎想起了什么，秦稚颜忽地笑了下。

秦稚颜“我开玩笑的，边少爷从来都不是我的什么人，边秦两家也没有好到可以互相参加婚礼的地步。”

秦稚颜“你我，本来就不该认识。”

秦稚颜“从此刻开始，你我就是陌路人。”

秦稚颜随手一抛，一枚毫不起眼的戒指滚落在地，一眨眼，便消失不见。

她扬着唇，发狠般，撕碎了婚纱裙摆。

“大小姐…”管家见状，慌忙上前。

秦稚颜“阿易没有告诉你们，他有另外亲手设计的婚纱？”

秦稚颜漫不经心，笑盈盈的转身大步离开。

管家站在原地，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做什么。

“…边少爷。”

管家终究还是如了秦稚颜的意，他礼貌的看向边伯贤。

在看清边伯贤眼中的死寂时，管家一阵心惊。

他总记得，从前，他们家大小姐最喜欢粘着的，便是眼前人了。

而这位冰冷的边家继承人，也从来只对大小姐温柔。

现在闹成这样，真是世事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