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莱特林的波特

第二天早上，阿不思一起床就感觉非常糟糕，差不多是要呕吐出来的感觉。他好不容易从床上挣扎起来，换上格兰芬多的校服，下楼看到罗丝·韦斯莱和她的室友一起在公共休息室在等自己。

罗丝身边站着的女孩叫达茵·艾略特，她是一个中英混血女巫，头发偏棕，有着高鼻梁和大眼睛，而薄嘴唇显得五官更柔和一点。

“你怎么了，小子。”达茵说话总是直来直去，“看你失魂落魄的样子，谁欺负你了？”

达茵一如既往地是个心直口快的女汉子。阿不思今天却没有心情回应达茵，抱起书包往外走去。

罗丝擦了一把冷汗，也跟了出去。

他们到礼堂里去吃早饭。几个家养小精灵将盘子上装满小面包和火腿，递给罗丝。

“谢谢你们。”罗丝礼貌地说。罗丝看到阿不思一言不发地做到凳子上，甚至跟斯科皮·马尔福擦肩而过都没有打招呼，罗丝就意识到事态严重了。

“看看新课表吧，阿尔。”罗丝上前去试图转移话题。

“喔！今天有保护神奇生物课！”达茵兴奋道，“非常期待！我特别喜欢海格教授！”

达茵的欢快一点都没影响到阿不思，他继续垂头丧气地坐在一旁，只吃了半块面包就饱了。

“这感觉的确很奇怪……我能理解你。”罗丝咬了一块炸西红柿，“我们的亲人，你的妹妹，莉莉，是家族里唯一一个斯莱特林。不知道大人们会是什么反应。”

阿不思的思绪嗡一声回到了分院当天。莉莉在临别前满口答应罗恩舅舅自己一定会进格兰芬多，就连出行前买的东西都在考虑跟红色搭配在一起会不会好看。

莉莉在等待分院时，越来越紧张，忍不住回头望向阿不思和罗丝的位置，阿不思还对莉莉点点头，并且还朝莉莉的方向说道：“等你分完院我们就能坐在一起吃晚餐了。”

然而，当分校帽喊出"斯莱特林"以后，莉莉双腿僵硬，差点没从凳子上下来。当莉莉看到格兰芬多长桌上的家人们目瞪口呆的样子之后，莉莉就再也不敢往格兰芬多的方向看去了。散场之后，莉莉也一直躲着阿不思他们，跑走了。

“我该怎么去面对她呢？罗丝。”阿不思终于开口了，“昨天晚上詹姆看起来很生气，是真的生了气。詹姆气呼呼地回到休息室之后，从他的寝室传出了一阵问候梅林的声音。”

“我觉得……”罗丝慢慢地说，“我们还是坦然接受这个现实比较好，毕竟分校帽是绝不会出错的。当时分校帽对我说他很纠结是把我分到拉文克劳还是格兰芬多。也就是说，也许莉莉是真的适合斯莱特林，分校帽才做出最优的选择。”

阿不思停下思考罗丝的话。

“说真的，你们不会真的不打算去找莉莉吧？反正我是觉得没什么，我照旧是她表哥。”二年级的雨果·韦斯莱咬着一块黄油面包走了过来，红色的头发在阳光下照得耀眼。

雨果把面包咽下去，舔着自己的手指头：“我可不管爸爸是怎么想的，我只知道，妈妈告诉我不需要把学院看得那么重。莉莉首先是我们的亲人，然后才是斯莱特林。我们也首先是韦斯莱与波特，然后才是格兰芬多。”

既然睿智的赫敏舅妈也是这样说的，阿不思就感觉稍微好一点了，他打算等上午上完课，中午就去找莉莉。

罗丝去上算术占卜课了，而阿不思为了逃避算术，不得不选择占卜课。占卜课上的熏香真够呛人的，虽然别人都说特里劳妮教授其实算得很准，但是阿不思还是抱有怀疑态度。整堂课下来，他觉得自己一点天赋都没有，只好对着水晶球瞎编一通，随便编一些厄运的预兆蒙混过关。反倒是一起上课的斯莱特林里面，塞西莉娅·梵卓被特里劳妮教授夸奖天赋。

斯科皮·马尔福跟阿不思·波特一样不喜欢占卜课，他倒是不怕算术，只不过斯莱特林三人组总是要一起行动的，既然塞西莉娅选修了这门课，那么斯科皮和莫德雷德自然是义不容辞要陪同的。这可是阿不思三年以来第一次见斯科皮在课上打瞌睡，但斯科皮隐藏得相当好，他睡得腰板挺直。

“我没睡觉，你看错了。”斯科皮下课这样对阿不思说。

“行行行，你没睡觉，是我睡了，我梦见的。”阿不思觉得斯科皮赖皮的样子很好笑，这让他今天头一次心情好了点。

午饭的时候，斯科皮邀请阿不思去斯莱特林的长桌吃饭。阿不思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走向斯莱特林长桌，决定直面自己的妹妹莉莉，然而却不见莉莉的踪影。

"一年级新生午休得早，他们早就走了，你吃完饭去庭院找找看吧。”斯科皮的室友，莫德雷德说着，然后拿起两片面包匆匆离开。

阿不思的心沉了下去，这回他又开始为"见莉莉"这件事头大了。这心事，让午饭也变得索然无味，尽管今天的酱汁土豆泥堪称一绝。

“我是没有想到号称格兰芬多的勇者，阿不思·波特居然为这件小事苦恼。”斯科皮叉起一片西红柿举在阿不思嘴边，“就好像红色的柿子和青色的柿子，虽然外观不一样，但是吃起来却是一样的。”

阿不思诧异地看着斯科皮，他没想到这种比喻居然会从每天张口闭口都是“阳春白雪”的马尔福嘴里说出来。

斯科皮趁其不备，将那片西红柿塞进了阿不思嘴里。

“在认识你之前，阿不思，我也想象过，假如我有一个弟弟会怎么样。”斯科皮说，“我曾经会幻想这个弟弟进了格兰芬多，那么我会不会就不理他了。”

阿不思显然对斯科皮的假设产生了兴趣，咽下西红柿静静听着。

“这样的假设，直到我遇到你，就不复存在了。”斯科皮用手弹了一下阿不思的额头，“既然我连格兰芬多的你都可以……嗯，你懂的，忍受。那么你的亲妹妹莉莉，在斯莱特林又能怎么样呢。我反倒觉得现在不是你耍脾气的时候，而是应该去关心一下你的妹妹，她说不定的确被吓到了，不比你们轻松。”

阿不思停顿了一下，反复琢磨斯科皮的话，三秒之后，他放下刀叉，连最后一块面包都没有吃完，就向庭院跑去。引得周围的斯莱特林用嫌弃的眼光看着这个突然冲出去的莽撞人。

阿不思希望一年级新生仍然在庭院活动着，可是他看到的景象却出乎人的意料。

之间一群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观望些什么东西。

“难道是莉莉受伤了？”阿不思开始紧张起来，飞快挤开人群。

人群围观的竟然是莉莉、莫德雷德和那天打闹分院仪式的男孩安格斯。

安格斯没有穿上斯莱特林的校服，而是一身黑衣，他举着魔杖，像是刚经过一场打斗似的，身上又多了几处破皮。经过开学典礼的风波，所有人包括阿不思，都觉得安格斯是一个不定时炸弹。

另一边，莫德雷德·希文一改往日的"满不在乎"，同样表情严肃，手拿魔杖指着安格斯做防御状。莫德雷德的身后，站着的就是莉莉，她头发凌乱，眼角的泪痕还在。

这场面分明就是安格斯欺负了莉莉！

阿不思一向不是个爱发脾气的人，但是这个时候，他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冲向头顶。

“西德尼！”阿不思大喊着安格斯的姓氏，“你想干什么？有什么就都冲着我来！”

“门牙赛大棒！”安格斯毫不犹豫地朝阿不思发出毒咒。

阿不思本能地闪躲，勉强躲过，这毒咒没有击中阿不思，而是击中的阿不思身后的一个拉文克劳女生。女生的门牙迅速增长，从正常大小突然变长到腰带旁，急得她马上嚎啕大哭起来。

没想到一个一年级新生居然能使出这样的毒咒。阿不思马上拿魔杖指着安格斯，想要使出“腿立僵停死”来让对方停止疯狂的行为。

就在阿不思即将要念出咒语的时候……黑魔法防御术教师，霍尔特教授出现了。霍尔特用一个无声的咒语就将所有人的魔杖打落在地上，他用灰色眸子看向现场的混乱局面，叹了一口气。围观的众人纷纷散去，刚才被施咒的拉文克劳女生面色苍白地跑去了校医院。

“斯莱特林扣20分。安格斯，罚你一周禁闭，同时没收魔杖一周，除非上课才能发给你。”霍尔特一脸愁容看着安格斯，被安格斯瞪了一眼却还是保持平静。

安格斯臭起脸走开了。

霍尔特教授严肃地对阿不思和莫德雷德说：“你们两个应该庆幸没有来得及施展什么毒咒，否则现在关禁闭的名单里也少不了你们。莫德雷德起码只是正当防卫，而你阿不思，你今天为什么这么鲁莽？”

“对不起……霍尔特教授。”阿不思感到脸上发烫。这是头一次霍尔特教授批评自己，天才巫师霍尔特教授是阿不思心里崇拜排名的第一号人物，他的地位甚至超越了麦格校长和自己的爸爸哈利。

为什么这么鲁莽……可能是因为看到自己的妹妹，像是被欺负了的样子吧。

“现在，来跟我说说刚才为什么会发生冲突。”霍尔特教授看着莫德雷德，似乎认定莫德雷德了解所有的经过。

“抱歉教授，我到庭院里闲逛的时候，看到我们学院的一年级小子，也就是刚才那个扑克脸。”莫德雷德说着，“那个小子正在准备用魔杖指着这个女孩，我看不惯男士没有绅士风度。”

霍尔特教授又看向莉莉。

“我……我只是看到他一个人在那个角落走来走去。”莉莉说，“我想去打声招呼，出于礼貌……然后他像收到了惊吓，把我推到在地上并且用魔杖指着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莉莉回想到最后，变得后怕起来，忍住眼泪抱住了阿不思的腰。

“莉莉……对不起。”阿不思紧紧抱住莉莉，对自己姗姗来迟感到后悔。

一向冷漠的莫德雷德也难得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莉莉是自己的妹妹，是家人。阿不思发誓再也不会因为愚蠢的学院问题疏远他的莉莉了。

如果说莉莉抱住阿不思的时候是强忍着泪水，那么当阿不思回应抱紧莉莉的时候，莉莉就真的绷不住了，在阿不思怀里抽泣了起来。不是因为受了欺负，而是因为莉莉终于确认——哥哥依旧自己的哥哥，这一点没有变。

阿不思轻轻地拍着莉莉的头。

午休后，阿不思把莉莉送到了温室门口，一年级新生的下午第一堂课是草药学。纳威教授亲切地向阿不思和莉莉招手。

然后阿不思就跑去户外，赶往海格教授的保护神奇生物课。

路上，阿不思才从莉莉那里抽出思绪，回想起刚才那个阴郁的小男孩安格斯……他欺负了莉莉……所有人也都说他是个疯子……但阿不思始终因为这个男孩去年失去了姐姐这件事，始终无法真正厌恶那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