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

11月14日

星期六

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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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灰蒙蒙的。

小雨淅淅沥沥地打在屋檐上，树叶上和土地上。

我站在房檐下，看着被雨水所侵蚀的大地。

就在今天，“父亲”允许我们出院门了。

“父亲”早跟我们说过，在这院里待十年，就必须得出去。

等了九年才等到出院门玩一玩，也真是可惜。

其他的兄弟姐妹早就跑到屋外大树林里去了，除了我和夕。

夕并不在我旁边，她依旧在屋里画着她那快要成形的作品———拙山尽起图。

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也真不知道她画这种东西干什么。

应该好好享受当下，不是吗？

我是还有两个月就要离开了，在我之前还有两个兄弟姐妹离开这里。

当然，大姐离开的时候，是六年前的一月一日。

二哥则是三年前。

还真是不想离开这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地方啊……

我叹了口气，走进了树林。

“父亲”早就给我们讲过这座树林的地形地貌以及不能去的禁区了，所以他看到我出去，显得很放心。

我在树林里漫无目的地游走着，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出去。

我本来应该和夕一起呆在屋子里，她画她的画，我喝我的酒，不是吗？

走着走着，我看见了不远处有一个人。

头上没有龙角，似乎……不是我的兄弟姐妹。

我还没走过去，那人就走了过来。

“……资料显示真龙弑神以后的隐居所应该就在这附近……咦？你是？”

来人一头金黄色的头发，身上穿着一件带褶皱的连衣裙。

当然，裙底还有一根电线。

“这龙角……难不成你是真龙的后裔？”

她拍了拍我头上的角，然后惊奇地说道。

她离得这么近，我才看出来，她其实也就比我大上几岁而已。

“……真龙？”

我疑惑地问道。

“你不知道？他弑神以后隐居在此……据说还有十三个孩子……”

“十三个孩子……我不知道，我只不过是住在这座树林里的一栋房子里……有十二个兄弟姐妹，还有一个男人看管我们，他让我们叫他‘父亲’……”

我如实回答，那个女人听完我的话点了点头。

“那么……请问一下，能不能带我去那座房子呢？”

我也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走向了房子的方向。

到了房子外面，她说她要和“父亲”谈些事情，让我在外面等着。

我听了她的话，站在屋檐下面等着。

雨依旧不停地落在树叶上和地上，但响声已经小了不少。

淅淅沥沥的响声消磨了不少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女人走了出来。

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你的‘父亲’还真是顽固呢……那么请告诉在下你的名字。我想，我们过不了多久就会再相见的。”

“烬。姐姐你呢？”

我告诉了她我的名字，她微微点了点头。

“惊蛰。大理寺监察司，烬小姐，以后会有很多见面机会的。”

她抛下了最后一句话，就离开了。

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屋子门口。

雨不知何时停下了，取而代之的是从树叶间隙洒下的丝丝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