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回去了。“
顾晓梦此话一出，李宁玉和杨梦都愣了一下。
“顾姐姐，回，回哪去？”
“回二科，办公室不是昨天就完工了吗，刚好你在，这些文件拿去放在我办公桌上。”
顾晓梦头也没抬，直接把李宁玉办公桌上的一摞文件塞在杨梦手中。
杨梦站在原地，似是不太理解顾晓梦的做法，这一举动很快就惹得顾晓梦有些不耐烦。
“愣着干嘛？搬啊。”
“哦。”
无奈之下，杨梦只得硬着头皮，在李宁玉‘似有若无’的目光中，抱着文件去了二科办公室。
一趟又一趟，可把杨梦累的够呛，眼看着东西都搬得差不多了，还剩下最后一盆君子兰，杨梦抱着就要走。
“别动。” “别动！”
这异口同声的声音来自于清冷的李科长和煞气满满的顾科长。
杨梦被二人的声音吓了一跳，抱着君子兰的手一抖，一个不小心，花盆就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然后碎了。
感受到了两个让人不自觉冷到发抖的目光，自知闯了祸，杨梦把头低的很低，可等了半天也听不到顾晓梦和李宁玉的批评。
“我先回去了，杨梦，把这打扫干净，连带你刚刚打碎的杯子，把碎片收好。”
杨梦急忙抬头看向说出这话的顾晓梦。
“那，那这个君子兰。”
“扔了吧，有些东西，即使拼命想要留住，也终究是要走的，是我妄想了。”
说完这话，顾晓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李宁玉的办公室。
杨梦一脸懵的看着门口，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总感觉顾科长说的好像是君子兰又好像不是君子兰，’走‘，君子兰怎么会’走‘，只有人会走，可人是说的谁，难不成是李科长？可李科长不是在这吗？
杨梦挠了挠头，转身看向李宁玉，刚想开口，就看到李宁玉脸色有些发白，手也微微攥拳。
“李......科长，你......”
“出去。”
“啊？”
“我让你出去。”
“可是......”
“我不想重复第三遍。”
“是。”
杨梦三步并做两步出了李宁玉的办公室，还关上了门，赶紧跑回了顾晓梦的办公室。
刚进二科，她就长出了一口气。
“呼~李科长真可怕，以前怎么没发现呢？眼拙了。妈呀！！！”
杨梦一转身就看见了坐在办公桌前开始办公的顾晓梦。
“顾......姐姐，你怎么在这？”
刚问出口，杨梦就想给自己一巴掌，这本来就是顾晓梦的办公室，她不在这能在哪。好在顾晓梦并不打算计较她刚刚问出口的白痴问题。
“叫顾科长。也不知道76号是怎么选的人，什么人都能进情报科，别也是跟顾子铭一样，是靠着家庭背景进来的，听说你父亲在上海也是小有名气的商贾。”
杨梦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她跟顾子铭可不一样，她离开那个家已经很久了，进76号情报科是真的因为实力进来的。
“顾科长，我知道您之前是剿总司令部的机要处处长，我承认论破译能力我比不过您，但我也不是靠我父亲，能进入76号，都是我用实力换来的。”
“哦？是吗？那。”
顾晓梦都桌上的文件中抽出一份文件递给杨梦。
“这份文件，给你三个小时时间，如果破译不出来。”
“那我要是三个小时之内破译出来了呢？”
顾晓梦眯着眼抬头看着杨梦。
“你就这么自信，连电文的加密方式都没看，怎么确定自己能破译出来。”
“顾科长，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要是我成功破译的话，怎么办？”
“我就同意你留在二科。可你要是破译不出来呢？”
“我自己收拾东西离开。”
说完杨梦接过文件就去了科员办公室，开始埋头破译起来。
约摸着过了一个小时，顾晓梦起身，透过窗户看着坐在桌前一直在抓头发的杨梦，一想到她刚刚一定要跟自己讨个说法的样子，顾晓梦的思绪也去了很远。
『李科长，你刚刚说会面不是十一点而是九点，你能确定吗』
『金处长可以自己判断，是选择相信我还是她』
『站住，按照保密守则，抓捕任务完成之前，你不能离开，整条电文，你译错了三处，现在你马上按照我的口述，把正确的破译过程再誊录一遍』
『我现在就退出情报科机要处，所以那些规章制度对我来说没有用了』
『你是故意把电文译错了』
『不要冤枉我』
『你可以离开，但请记住一处译错是动机问题，多处译错，是技术问题』
当初那拙劣的戏码被李宁玉识破，自己也是这般恼羞成怒非要赌气，说什么离开情报科，结果还没等到跟李宁玉道歉，她们就被龙川肥原弄进了裘庄。
最后只有她一人活着走了出来，也不对，还有李宁玉。可这句道歉，顾晓梦知道，没有必要再说了，因为她跟李宁玉已经回到了各自原本的轨迹，重新变成了两条平行线，永远没有交点。
顾晓梦摇了摇头，又坐回了椅子上，将那份早就破译好的和杨梦手中那份一模一样的电文放在了一旁，继续破译起其他的电文。
另一边，一科办公室
所有的科员都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本来规定半小时进去送一次的文件也没有人去送，原因就是李科长今天气场不对劲。
“天沐，要不你去吧，平时都是杨梦去送，但她如今跟着顾科长去了二科，科长平时最器重的就是你。”
明明平时最见不惯他好的人，王天沐自是知道他们安得什么心，不过他也并不恼，接过文件，敲了敲李宁玉办公室的门。
“请进。”
得到李宁玉的许可，王天沐走了进去。
“科长，您要的文件。”
“放下吧。”
“是。”
王天沐刚想走，李宁玉就叫住了他。
“平时都是杨梦送文件，今天怎么是你。”
“科长您忘了吗，您让杨梦跟着顾科长去了二科，她现在应该在顾科长的办公室。要叫她回来吗？”
“不，不用了，你出去吧。”
“是。”
王天沐退出了办公室，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做起了工作，不再理会那些人。
屋内
李宁玉看着角落里的已经被自己粘好的君子兰花盆和生长的正旺盛的君子兰，又想起了顾晓梦临走前说的那句话发起了呆。
“晓梦，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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