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川

生命是一个洞穴，死亡是它的空间。总之必须缓慢平静地把自己解体，像泡沫碎在金色的海滩上。

——阿方斯娜·斯托尔妮《我将敢于亲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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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日渐衰老了。

他的脸颊凹陷，颧骨突出，下巴尖而锐利，花白的头发遮挡住破有些浑浊的眼睛。

在我走之前的几个月，他的神情以及相貌还勉强算得上是一个慈祥老人的模样，现在嘛……掌控权利的怪物因为衰老以及疯掉了。

看起来森先生做的不错，短短时间内就让首领的身体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衰弱成这副模样。

“Boss，我回来了。”我用很微妙，不过显得很轻松的语气说，“Boss的身体最近感觉愈发不好了呢……明明我临走时感觉还不错的，如果是医生的问题最好还是杀掉医生，再换一个比较好。”

感谢我的身份带给我的便利，要是换个人在这用我这种语调说话，早该被枪毙了。

就算没被枪毙，也该被森鸥外找个机会给弄死了，这个阴险的家伙绝对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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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很好。”首领说。

不过他虚弱的声音、愈发瘦弱的手腕和瘦削的脸出卖了他。

我“嗯”了一声，因为急匆匆赶回来的原因，没有意愿再继续说话，径直走到了首领下首处的座椅旁就坐了下来。

首领瞥了一眼。

森鸥外这时正要开口暖场，却被首领截胡了。

“太宰君在东京怎么样呢？繁华的大城市可不是横滨这种乡下小城市可以比得了的，有结识到志同道合的同伴吗？太宰君在Mafia里似乎是没有朋友的。”

“首领还不知道吗？”我反问，然后特别轻柔的说，“大城市……这种说法真的是无法评价……在发展方面来说感觉甚至不如横滨，毕竟横滨有美国和英国等国家的扶持，还有Mafia维持秩序，暴力和平还是很不错的。至于同伴，我没什么太大的意向呢，都很蠢。”

“好，好！”

首领畅快的大笑两声，结果控制不住的咳嗽起来，似乎是要把肺咳出一样，他挥挥手示意我离开，叫森鸥外去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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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要死了。

我躺在沙发上拿书盖住脸，脑子里思考着这件事。

我现在不想评价首领——也就是细川守忠这个人，我并不在意细川守忠杀的人，也不讨厌细川守忠。

我对他怀有一种不可言说的鄙弃心理，年轻时强硬不畏死，精明且爱国的人，现在疯狂，没有理智，昏庸无能，为了活下去以及手里的权利已经变成了如同克苏鲁中描写的旧神一样的怪物，掌控着莫大权利的权力本身。

但是他对我确实还是不错的。

他没有在我面前失去过理智，像疯了一般要屠杀所有红色发色的孩子，没有在我面前命令人和异能科对轰，也没有像是对待森鸥外那种只要一个不留意就会被杀掉一样的神经质。

虽然这只是身份带来的。

但是即使如此，知道首领要死这个消息，我也不可避免的带有了几份可笑，以及莫名其妙的心理。

——再过几天，或许就是明天，他就要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