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诸事

身前的几位贵人也并未让她起身，璟璱耳畔听到安贵人轻哼一声，便拉了敬贵人与惠贵人走。

　　偶有微风抚来，璟璱鬓前的几缕青丝被吹起，她没有抬头，依旧跪在宫道中央。良久，她起身，小心谨慎地整理着掉落在宫道上的茶叶，只觉双手不住地颤抖。

　　凡事都有轮回，像安贵人这样怒形于色之人注定无法长远，璟璱这样想，这家中她告诫过自己在宫中会遇到无数这样的人，但在无权无势的宫女下最好的办法便是忍，强出风头，估计便是引火上身。

　　误了些时辰，璟璱飞快走到内务府。内务府依旧是忙碌的情形，并无人注意她这个送东西的宫女。走到内务府堂前，却见内监吴森正领着几个内监清点什么东西。

　　璟璱轻声道：“吴公公。”

　　吴森“哎呦”一声，盯着璟璱叫道：“你这个小蹄子吓着咱家了，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他又忽地叫了一声，“咱家记得你，你不是前段时间送去乾清宫的御前宫女吗？怎么跑内务府来了？”

　　璟璱觉得这个吴森倒真是个直肠子，便说：“本以为贵人多忘事，吴公公倒记得奴婢，是奴婢的福分，奴婢现下在御茶房，掌事姑姑说这批茶叶送错了让奴婢送来内务府。”

　　吴森连忙拉了她到一边，低声说道：“咱家看你来内务府便知道你在御茶房定不吃香，没有讨好掌事姑姑吧？你们这有些个宫女就是硬气，既不会哄人开心也不会使银子，你说说，苦的不是你们那是谁啊？”

　　璟璱看着吴森颇有些认真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公公真是爱说话，只是奉承之事奴婢着实做不来。”

　　吴森听到此话连连摆手，“得，咱家说这话就是对牛弹琴，你不听咱家的话以后有你的苦头吃，本来你就在乾清宫飞上枝头变凤凰多简单，现下可好，你阿玛是白废心思了！”

　　璟璱亦半开玩笑道：“倒让公公您失望了。”

　　吴森立马晃起头来，“咱家失望什么？只是看你个小蹄子什么都不懂。”说罢，他指着身旁还在清点的东西道：“看到没有，那些个多的是受宠嫔妃的，那些个少的便是不受宠的，碰到咱家心善，还会多一些。算了，你也听不进去，还是赶紧走吧，别误了时辰让掌事姑姑说叨你。”

　　璟璱听着吴森的一席话心里很是触动，他明里暗里都在提点自己成为嫔妃，虽嘴上说着不愿，但想到皇帝那清俊的面庞，她便纠结了。

　　出了内务府，俯身走在朱红色宫道下的璟璱闻着花园飘来的花的气味，倒不是浓郁扑鼻的，而是淡雅渐入的芳香。有点像栀子，也有点像兰花，璟璱这样想着，春天确实是到来了。

　　璟璱不敢在路上慢慢走了，她加快步伐回了乾清宫。小花园还是那景，只是皇帝早已不在那里，虽在预料之中但璟璱还是有些失落，和皇帝已相遇了两次，她已经想快些到御前伺候了，早些见到皇帝。

　　到御茶房，珈宁正在教训两个宫女，见了璟璱回来，便斥道，“你怎么才回来，让你送个茶叶，是不是跑去偷懒了？”

　　璟璱觉得珈宁确实有些无理取闹，便一字一句道：“奴婢若是偷懒也是姑姑教得好，姑姑在这御茶房整天嗑嗑瓜子，使唤我们这些奴婢，奴婢也不知姑姑教了我们什么，教的话，便是偷懒吧。”

　　珈宁听到璟璱这样说，并未多生气，倒是冷笑一声，“乌雅璟璱，你是真的蠢笨如猪，我在这宫中那么多年倒第一个见这么与自己掌事姑姑说话的！”

　　璟璱想着珈宁也并不能拿她怎么样，顶多只是羞辱她，给她最重的活，便头也不回道：“奴婢便是这第一个，任姑姑处罚了。”她已经在安贵人处懦弱一次了，虽说是明智之举。

　　走出门良久，璟璱还听到珈宁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