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莳花女

陈情之蓝澈

莳花女

  

  人群密密实实的围着,魏无羡和聂怀桑根本挤不进去,垫脚使劲看去,却只看到一溜的脑袋瓜子,索性直接询问身前的路人:

  “公子公子,你们在看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伸着脖子看的起劲的人被打扰,扭头一看是两位年轻俊美的公子,便分享了自己的八卦所闻:“公子,你有所不知啊,这是一张拜帖。近来,一直隐居避世的莳花女,突然广邀天下修士,前往雅居参加诗会。听说,只要是风雅有才情的仙家,莳花女就会亲自现身款待!”

  

  “莳花女?哎!我记得我在《莳女花魂》篇读到过。潭州有花圃,花圃有女,月下吟诗;诗佳,赠以莳花一朵,三年不萎,芳香长存。”聂怀桑摇着扇子轻吟出声,边说还一副陶醉不已的模样。

  

  魏无羡点着聂怀桑的胸口,调笑道:“我说聂兄啊,你可真是太厉害了。蓝老先生布置的作业一个字都背不下来,这种风流趣事你倒是信手拈来啊。”说着,一把抢过聂怀桑手中的扇子,学着他的样子摇了起来。

  聂怀桑轻撞了一下他,回道:“魏兄,彼此彼此啦~”

  

  “啊!哇”人群忽然一阵躁动,七彩花瓣从天而降,如同花雨,衬着周围悬挂的彩带灯笼,更是美不胜收,引人入目。

  

  众人纷纷赞叹惊呼,看着花雨欢呼雀跃。聂怀桑两人也是好奇地抬头看着花雨从何而落,惊奇不已。

  

  聂怀桑余光忽然看到花海之中的阿和蓝湛两人,忍不住盯着两人赞叹道:“这蓝氏之人,果然是风华绝代啊!翩翩公子,如仙临世!”

  魏无羡也看过去,摸着下颚感叹:“还真是……披麻戴孝~啧啧,这衣服还是太淡了些,幸亏脸长的好看啊。”

  白了他一眼,聂怀桑觉得这人真真是不解风情的很,转开脸懒得再去搭理他。

  

  “哥,你看~”伸手接住几片花瓣,阿和拿到眼前一看,惊奇地发现这竟然是真花耶,再看看蓝湛头上肩上的花片,捂着嘴偷笑起来。

  “嗯”蓝湛正垂眸给身侧的人摘着头上的花瓣。

  

  等了半天也不见前边自顾自玩的开心的两人过来,阿和只能无奈地喊道:“你们两个在干嘛呢?还不过来。”

  

  魏无羡两人走回去,将打听到的事情讲了一遍,待说到莳花女忽然广邀天下修士,几人都觉得此事肯定有问题。

  

  此时,阴铁忽然异动——看来果真是与莳花女有关。

  蓝湛立马拉着阿和就往前快步走去。顺着指引,四人来到莳花女的居所——莳花苑,却只看到了满地的残花枯枝,和枯萎败落的花圃,莳花女已然不知去向。

  竟是晚来了一步,被人捷足先登了。

  

  聂怀桑捡起枯花丛中埋着的一跟羽毛,拿给众人看,轻声道:“枭鸟”

  “温家!”阿和看向蓝湛。

  “温晁!”“温晁来过!”聂怀桑与魏无羡同时开口。

  阿和似乎明白了事情的缘由起始。

  

  几人离开莳花苑,魏无羡与聂怀桑解释了一番缘由,聂怀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样。原来这个阴铁使得牡丹这个花中魁首异化,反而将真正的莳花女囚禁起来。而她广邀天下修士,就是为了寻找其他的阴铁碎片。”

  

  魏无羡点头轻笑:“然也。”

  

  “魏兄,这个阴铁真的这么厉害?”聂怀桑对魏无羡口中的阴铁显然很是好奇。

  

  魏无羡嘴角微挑“那是当然,要不然让蓝二公子拿他的阴铁给你看看。”

  

  聂怀桑连连摆手:“不了不了,魏兄,那我们拿着这块阴铁岂不是很危险?”这种危险的东西自己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不是我们。”魏无羡摇头否定了这句话,又指指自己、蓝湛、阿和,对聂怀桑强调道:“是我、们!”

  

  此行太过危险,聂怀桑有些畏怯,便追着魏无羡央求道:“魏兄,你好歹跟我一起回清河嘛,你看路上这么危险,我一个人……魏兄,魏兄!”

  

  看着聂怀桑这副胆小的模样,阿和安慰他:“聂怀桑,你别担心了,我会保护你的。你就当跟着我们练练胆子好了。”毕竟认识这么久了,也算半个自己人了,就当帮聂大哥磨炼一下他好了。再说他们要去奉节也正好路过清河附近,不过这话,嘻嘻,还是不要告诉聂怀桑啦~阿和在心里偷笑不已。

  

  “话是这么说,就怕你还得蓝忘机保护啊……”聂怀桑小声低囔了一句,显而易见地并没有被阿和安慰到。

  

  正走着,蓝湛忽然拦住阿和,停下了脚步,手中的避尘出鞘,向着前门不远处的一棵树劈去,一只弥漫着黑雾的枭鸟从茂密的树叶中飞出。

  

  “又是它”“我们快走!”几人皆惊,枭鸟是温氏用来监察所用,想来他们这一路的行踪竟都被温氏一直监视着。

  

  阿和跟着蓝湛快步离开此地,魏无羡也快速跟上,只剩下反应慢了半拍的聂怀桑留在原地,半响反应过来,边追边喊:“魏兄,你等等我啊……”

  

  几人继续前行,眼看着天要黑了,他们需要找个地方歇息一晚,明天继续赶路。只是此处人烟稀少,一路走过来也没看到什么人。

  

  “你们看,那里有位老婆婆,我们去问问她吧。”魏无羡眼尖的看着前方不远处的树下坐着一位老婆婆,再她身后不远,就有这很多民居。

  

  “我们去问一下她吧,说不定可以借宿一晚。”

  

  走进了,几人却发现这位婆婆整个人都奇奇怪怪的,手哆哆嗦嗦个不停,嘴上也神神叨叨的念着什么,整个人很是怪异。

  

  魏无羡上去跟她搭话:“婆婆,我们路过这里,无处可去,可不可以在这里借宿一晚。”

  

  也不知是耳朵不太好使,还是没看见他们几个,老婆婆兀自地坐着继续念叨,并没有理睬他们几人。

  

  魏无羡比手画脚大声说了半天,又把想借宿这件事给她描述了好几遍,老婆婆才颤巍巍的站起身,带着他们朝着不远处的房子走去。

  

  阿和他们跟着婆婆走进了村子里,七拐八拐的,一路上竟是一个人都没遇上。阿和觉得这个村子诡异极了,忍不住扯了扯蓝湛的衣服,停下了脚步。

  

  “怎么啦?”蓝湛问道。几人俱停了下来。

  

  阿和锁着眉心,扫视了一眼四周:“你们不觉得这里太过安静了吗?这么多的房子,路上却一个人都没看到,冷清地诡异。”

  

  “确实如此,我也觉得这个地方怪里怪气的。”魏无羡应道。

  聂怀桑不由向着魏无羡靠近了些。蓝湛也拉紧了阿和的手。

  

  几人对视一眼,追上前面的老婆婆“婆婆。”

  

  老婆婆停了下来,微微转身,口中低喃:“天女降灾,失魂夺魄……摄灵……索魂”说着便匆匆而去。

  

  聂怀桑奇怪问道:“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失魂夺魄,摄灵!”阿和与魏无羡同时出声,均看到对方眼中的恍悟。

  

  ‘摄灵’——此事或许与阴铁有关!另一块阴铁说不定就在此处!

  再抬眼往去,那位婆婆所去的方向,似乎正是他们眼前的这座山上,在山顶那里,依稀能看到一个山洞。或许,那位婆婆只是一个引子,而想要带他们去的,正是那个山洞?

  

  上了山,绕过山石树木,几人走进了那个山洞,洞中枯枝斜壁,碎石土堆,颇为幽暗阴森。走到山洞内里,却有一座破败的庙宇建于其内,老婆婆走到门口,便不肯再往前走,只是嘴里不停嘟囔着“索魂”“索魂”

  

  魏无羡走在最前面,看了看眼前的庙宇—天女祠。又往后看了一眼阿和他们,便抬脚直接推门走了进去。聂怀桑紧随其后。

  “别怕”阿和蓝湛对视一眼,蓝湛握紧手中的手,快步跟上。

  

  走过不长不短的庙道,庙宇的最里面供奉着一尊石像——是一个正在翩翩起舞的天女像。

  

  众人看着石像,除了比较粗糙,五官不甚清晰,姿势比较怪异,好像也没什么啊。

  

  魏无羡奇道:“她就是舞天女?”

  

  聂怀桑看了看石像,不以为意地开口:“这不就是一尊普通的雕塑吗?除了笑的难看点,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吧。难道她真的能索魂摄灵?”

  

  阿和觉得聂怀桑这话说的甚合心意,真的,他也觉得这雕像太难看了,谁雕的?就不能把天女雕的好看优雅一点!要是天女都是这么个模样,啧啧,简直就是打破了他对天女的幻想啊。

  

  一位老丈忽然从石像后面蹒跚地走了出来,手上还抱着一块灵牌:“索魂摄灵之事,谁都没有见过。”

  

  众人皆惊,他们根本就察觉到这地方竟然还有其他人。

  聂怀桑更是吓得直接后退了两步,用扇子指着他问道:“你是何人?什么时候在这的。”

  

  老丈看着几人,说道:“我一直都在这里,该是我问,你们是何人啊?”虽是这么说,面色却很是平静。

  

  见无人说话,魏无羡便笑着开口解释:“老丈,我们路过此地想要去清河找亲戚,所以想在这里借宿一晚。”

  

  老丈淡淡道:“既然是路过,那就早点离去吧。”

  

  阿和能察觉到这位老丈在驱赶他们离开,与魏无羡对视一眼,魏无羡开口询问:“老丈,这天女石像是什么时候立的呀?”

  

  “这舞天女原始一块天生地灵的奇石,不知怎么的竟慢慢修成了天女的模样,一直守这里的人供奉。可是谁想,二十年前,这舞天女竟然开始作祟,摄取他人灵识,虽然被一位大家主镇压了下来,可死的人太多,这里也越来越荒废了。”老丈慢慢地讲述。

  

  “大家族?老丈,这大家主是谁啊?”魏无羡一下子抓住了关键部分。

  

  老丈轻微摇摇头:“老了,脑子记不住了。”

  

  阿和看到老丈手中抱着的灵牌上明明刻有‘温氏’二字,想来这位大家主肯定就是温氏家主,温若寒吧。

  

  果然,魏无羡也想到了,直接道:“这大家主不会是岐山温氏吧?”

  

  老丈转过身看向几人,显然不想多说什么:“记不得就是记不得,公子不是想借宿吗?那就在这里睡吧,也许什么都明白了。”说完便抱着灵牌朝洞外走去。

  

  听完这舞天女的故事,再看看这破败诡异的地方,聂怀桑总觉得心里很慌,忍不住靠近魏无羡:“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这舞天女她笑的我心里发毛。你说,他不会真的能摄灵吧?”

  

  “聂怀桑你能不能不要自己吓自己,真是的,本来我都不害怕的,你一说,我心里也开始紧张了。”阿和实在受不了聂怀桑的胡言乱语了,再让他说下去,他今晚根本就不用睡了嘛。

  

  聂怀桑躲到魏无羡身后,小心翼翼地道:“那个,念清,我这不是有点害怕吗?”

  阿和对着他轻叹了一口气,深感聂大哥不易啊。

  

  魏无羡侧身一把搂住聂怀桑的肩,大言不惭道:“放心,就算她是大罗神仙,我……”说未说完,原本站在庙宇门口不肯进的老婆婆抱着一捆柴火走了过来,打断了魏无羡的话语:“晚上冷,烧火。”

  

  聂怀桑松了口气,跑过去笑着道谢:“有火就不怕了,谢谢婆婆。”

  老婆婆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

  

  生着火堆,魏无羡与聂怀桑靠着墙壁睡着了,阿和无聊的点了点打坐的蓝湛,小声道:“哥,咱们聊聊天吧。”

  “你怎么不睡,可是害怕?”蓝湛睁开眼。

  “还不是聂怀桑嘛,他说的那些话害得我一闭眼脑子里就出现舞天女这尊石像摄灵的画面,然后就会想起被摄灵弟子的样子,越想越睡不着。”阿和抱怨,不过怕吵醒聂怀桑两人,声音压得很低。

  “别怕,我守着呢。睡吧。”蓝湛摸了摸他的脑袋,将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柔声道。

  

  说不困是假的,赶了这么久的路,又要小心防备着温氏,平日里作息还算良好的阿和其实早就困了。要不是此地太过简陋诡异,再加上聂怀桑的话和这尊奇怪的天女像,阿和或许早就睡着了。

  

  此时靠着熟悉的人,周身被熟悉的清冷气息包裹,阿和的意识瞬间就迷迷糊糊起来。

  

  “啊!”一声大叫拉回了阿和即将沉眠的神志,他瞬间坐直了身体,清醒过来,看向发出声响的聂怀桑。

  “什么情况?”魏无羡惊醒道。

  三人全部看向聂怀桑。

  

  聂怀桑深深地喘了几口气,才惊惶未定地开口“我……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我们在,在……”说未说完,被一阵声响打断。

  这动静在寂静的深夜格外清晰,阿和他们扭头一看,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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