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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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出青铜铃铛，这是一个很小的耳坠，之前我尝试过含在嘴里，这样更方便，最后感觉太脏所以就算了。

戴在耳朵上回头看向蛇祖，铃铛声响起，蛇祖突然就眼神涣散，顿在了原地，我把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道：“我不会害你，你也绝对不会害我。”

蛇祖开始去看四周，有点恍惚的去找声音的来源，明显动作变得很迟缓。

“现在，跟着我走。”

蛇祖迷迷糊糊就跟了上去，没有丝毫的迟疑，路过信蛇的时候，信蛇瞬间盘回他的身上，他自己则完全没有减速。

行动时，青铜铃铛断断续续发出声响，爬到了一处突起的岩石处，我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他，忽然往后一倒，整个人翻下了悬崖。

这里离崖地的溪流最起码有30米高，高空跳水非常危险，入水瞬间时速很可能达到100公里每小时。我在空中转体，双腿朝下落入了水中。

蛇祖没有丝毫的犹豫，也跳了下去，模仿了我的动作，在瞬间落入了水中。

也就在落入水中的那一刻，蛇祖意识清醒了过来。

他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掉入了一个巨大的深潭之内。

阳光从上头反射下来，深潭上方的水十分清澈，呈现出一种通透的水绿色，但是水下四米以下迅速变成一片漆黑。

看不到水底。

这是一个溪流中的陷坑，和之前看到的金沙江底的坑洞一样，不过却大的惊人，有清水从中涌出使得水变的清澈，水流在这里交汇形成了无数的小漩涡，但是也让溪流的流速在这里减慢。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已往水下潜去，蛇祖也立即摆动双腿跟了上来。不久我就看到了一团奇怪的萤火，出现在水底的深处。

青光阴森隐晦，犹如鬼火一般。

一路潜到那鬼火四周，就发现那是一盏水灯，里面是某种发荧光的矿石。

水灯很小，挂在一条铁索上，这里离水面大概十一二米，往下再看，下面有无数的铁索，横跨在水下两边的峭壁之间。

裸潜无法再深入太多，我往靠近的峭壁处看，果然看到了一个水下的洞窟。

这水灯应该是闷油瓶留下的记号，指引这个洞口的。

铁链通到这个洞窟当中，我们抓着铁链潜入进去。

这个洞大概有三米直径，进入之后，发现铁链一路往洞内延伸过去，似乎是一条引路链。里面一片漆黑。水温很低，水流变得刺骨。

用水灯勉强能照出一米多远，观望了片刻，便猛的往前游，入进去六七米，忽然往洞顶一贴，整个人嵌入了洞顶之内。

这洞穴的顶部有一些气孔，往前蹬几下，头部就出水了。

气孔有一辆车厢那么大，我把水灯提出水面，就发现这里的岩壁湿漉漉的，边上放着很多的藤框里面有奇怪的石头。

“竟然有这种石头。难怪常年有氧气。”我爬了上去，顺着上升的水灯光，看到了气孔洞穴的石壁上，有很多原始的雕刻。

这些是那些彝民的祖先发现这里的时候刻下的，他们认为这样的洞穴是山神挖掘的，所以刻下了图腾。这洞上被开凿的痕迹那么工整。果然是他的手笔。

蛇祖上来喘着大气。神智已经完全清醒，似乎想要质问我什么，但是气憋的太勉强，喘的实在不行。

“何必呢？我一路可以除掉你的机会太多了，你还这么不要命跟着我？”我意味深长的看向他，蛇祖喘着气，半天出不出来一句话，气的脸通红。

“闭——闭——闭嘴！”

我不理他赞叹的又看了看洞壁，心道这一次果然来对了。再次跳入水中。

蛇祖想立即跟上，但是还没喘匀实，猛的打了自己的胸口几下，强行吸入一口气体，也跟着跳了下去。

当然我有在水下等他，没有率先离去，看他下来后才做了出发的手势。提灯继续前进。

我可比闷油瓶有组织有纪律有责任心呢。说实在的，闷油瓶在组织纪律方面确实是个渣。

一路继续，又经过了两个气孔，前面出现了光亮，我们游出了水洞，发现出来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深潭，往上一浮，几下出水，阳光刺的蛇祖睁不开眼睛。

我抬头一看，就看到这是一个潭眼，呈现一个碗状，四周的峭壁上大树林立，郁郁苍苍，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水潭，环绕水潭一圈一圈全部都是吊脚楼，叠了好几层，但是这里的吊脚楼比外面的要豪华很多，能看到瓦顶和琉璃的装饰，柱子都是巨木红漆。

整个区域阳光明媚，景色犹如梦幻一样，这个区域又是完全封闭的，不用卫星根本无法知道这里的存在。

这些巫师真是找了个好地方。

我压下舌头吹起哨子，立即从一处吊脚楼顶就有回应，我们望去就见张起灵站在那吊脚楼顶，指着一个方向。

那边是一个滩头石阶，从哪儿可以上到山壁上。我此时才发现，这里的山壁之上有着大量的浮雕。刻的都是一张奇怪的面孔。

似乎是一张面具。

峭壁上的雕刻都是狐狸脸的图腾，一看便知是战国时期的风格。

大部分图腾都被水蚀风化，线条模糊，当地人为了突出，用颜料重新涂抹过一遍，如今颜料也褪色的厉害。

但是走近看时候，发现当年没有风化之前，这些浮雕还是相当精细的，很多细节用了极大的功夫，这是一个艺术品式的雕刻。而不是简单的工匠。

上到岸边，闷油瓶将我拉了上来，蛇祖也跟上来放弃了争辩的想法，显然现在一对二，他没有胜算。

“你们这种做法不符合规矩。你们到底想做什么？”虽然觉得没胜算，他还是这么说了。

其实要是我我也会疑惑，因为这显然不是倒斗的夹喇嘛，报酬全要靠铁筷子支付，这两个人就算多快好省的完成了任务，铁筷子那边也不会给一分钱。

除非有自己的目的。

我看着身上湿透的衣服只觉得难过，要不是蛇祖一直在磨磨唧唧的，我就先换上水靠里的衣服再走了。这裤子是上海亨生的老板做的，也不知道会不会缩水。

叹了口气我和闷油瓶已经开始往上爬动，往一边的一座临潭的吊脚楼内进入。

这书张家人的习惯。跟在闷油瓶身边五年了，我也学了个七七八八。无论在做什么事情，脚步永远在前进。除非迫不得已的时候，否则绝对不等，所以在普通人疑惑，谨慎，讨论的时候，张家人早就跑到千里之外了。

这个吊脚楼里的地板一来是用最好的木料，而来凭借的十分考究，烤火的炭盆也是洋制的，一看就是尼泊尔的工艺。

楼里的空间有外面六七个那么大，放着丝绒的垫子，临潭有一个阁楼，架空下面就是潭水。

炭盆已经升起了活，边上还烧着两壶茶水，我脱掉上衣。蛇祖就开始目不转睛的盯着我身上。我撇了他一眼。

我身上东西很多，后背受过伤，就像蝴蝶一样，但在蝴蝶上面一直往前胸处，纹着一支麒麟，脖子到锁骨上方，还有一道长长的疤，胸口还有之前中弹的伤。

说来奇怪，除了张家本家嫡系纹麒麟以外，所有支系旁系都纹穷奇。

而我之前和张起灵去查过，我是海外张家的，虽然没来得及去厦门查，但也能知道我不是本家人。可我身上纹的，是和张起灵一模一样的麒麟。

麒麟是一种嫉恶如仇的东西，代表着正向的凶猛但是不可抗拒的力量。如果纹麒麟纹身的人做正确的事情会非常迅猛， 但是做不正确的事情就会被麒麟烧身。是一种契约型的神兽。

把衣服裤子挂在一边，裸着坐在一边，倒上茶，示意蛇祖喝。

“装饰有汉人的细节，有汉人帮彝族人修建这些楼宇。”我说道：“茶里混了药，需要时间生效。不喝，晚上谁也救不了你。”

“我”问道：“什么药？我不能随便食药。”

“说出来你就喝不下去了放心吧，和你的蛇药不冲突。”我道。

蛇祖仔细闻了闻，才勉强喝了几口，眉头一皱，意识到茶里混了人血一样的东西。

闷油瓶说：“找到巢之后，我会继续追下去。

“不行。”

我面露严肃看向闷油瓶：“咱俩分开了五个小时，这已经很极限了。”

我有病。

被我认定的人，不管怎样我都要跟着他（私事不算别想歪）而且我怕张起灵出去后转头就天授，然后把我忘了，这就糟糕了。

闷油瓶摇头，显然不认同我的话。“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蛇祖终于再次忍不住说话了：“既然找到入口了进来了，我按例就要通报铁筷子，不能和你们在这里瞎胡闹。”

我转头看他，问道：“你夹这趟喇嘛，目的何在？”

在江湖中自有一套规则，每个人之间的距离，可以聊的话题，不可以聊的话题，在长时间的磨合中已经有了极端的默契。

这种唠家常的状态是不允许的。谁他妈有闲心和你聊这些，喇嘛夹完之后可能这辈子都不会遇见，你要知道这些干什么？

蛇祖显然是很早就开始跑江湖，见惯了江湖的险恶，所以浑身一幅戒备再戒备的鸟样。不过我不知道他在想——没想到这个阿三这么不守规矩，而且这两个姓张的是同等级的也就罢了，保持距离即可，问题是这两个人姓张的实力深不可测。自己连厉声冷笑装酷都显得很可笑。

我抿着嘴看着他：“也能猜到，大多数都会为了钱。事实上铁筷子拿10000个你就拿100个，何必呢。没前途的”

“我拿400，闷油瓶2000，你肯定没我们多吧。”

最开始定价是一千大洋，但是我着实不想在道上出名，万一以后都没清静日子了呢？我只想跟着张起灵，所以算是个赠品。

我朝闷油瓶伸出手，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卷类似于香肠的东西，那是用纱布包着的大洋。这东西在少数民族地区购买力惊人，我掏出了六十个，放在桌子上：“晚一天通知烟袋子，这六十个给你，我们两个的事少问，跟着就行了，赚钱嘛。”

蛇祖看了看，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默默的收了起来，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却开口问道：“为什么大张哥那么贵？”

“贵有贵的道理。”我笑了一下，说起张起灵我真有点自豪，我家崽崽啊。（很奇怪的感觉）说道：“你从哪儿来？”

“我是从彬龙过来的瓦族，现在在滇南，日本人烧了我家村子，买枪回去杀人。”他说道。

我看向他腰间的蛇：“这要用的好，我也不是对手。”其实这完全是说笑，我的血和张起灵的还不太一样，我的血有毒，不管是人还是动物、植物，遇见了都会死。

“如果没有那个铃铛，你不是我的对手。”蛇祖说道：“你那到底是什么法宝？你会邪术？”

“…要不…你问我老大？”我说着，仰头看着坐在我后面床上的张起灵。

对方撇了我一眼，伸手放在我的后脑勺，把我的头抬了回去。

太阳西落，这个隐秘的深潭之中的景色太美了，夕阳落到琉璃瓦上，这里好像仙境一样，皇宫都没有这里漂亮。

此时我的衣服已经干了，穿了起来。闷油瓶打了两三次盹也完全清醒了。

此时却见寨子阴暗的地方，全面亮起了一盏一盏的青光，犹如鬼魅现形。如果不是在水底见过那样的冷光，真以为寨子里的人全死变成了鬼火。

闷油瓶在“我”们来到这里之前，已经将冷光灯挂满了寨子，他道：“注意所有的草堆暗落，小心房顶，一只都不能剩下。”

一路潜行，很多地方都放着奇怪的藤编的东西，都是陷阱。

整个毕摩寨显然已经全空了，而这我们对于探索也没有太大兴趣，闷油瓶到这里的所有时间，都用来布置了这些东西。

我们其实是抓虫的，参加这次喇嘛的目的，就是灭虫。

“你见过那种虫子吧？”蛇祖道。我抬眸看了他一眼：“这里不一样，小心点。”

蛇祖问道：“为何不同?”

“外面是公的，这里有母的。”

“母的又如何？”

“母的断一只脚，公的全过来了。不能让味道散开，母的捏住背上的两个斑点，就动不了了，然后放进藤筐里，放块石头，丢进湖里淹死。”

藤筐这里倒到处都是。蛇祖问道：“如此重要的事情，为何刚才不说，你之前也遇到这虫子了吧？你怎么做的？”

我无奈叹气，道：“你未免问题太多了。”

一路在高脚楼和各种廊桥之间穿梭，我们来到一处大殿，这里是陷阱放置的最多的地方。四根巨大的廊柱，撑着整个殿体，在殿的中心，有一块奇怪的铁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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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你怎么突然变这么活泼了。”

张海生“张海盐不在，我只能接管他的戏份了。”

张海生“只要有补我变态的人在，就能立马压制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