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许久的心理拉锯战在许恙闲下的一瞬宣布告罄。
她抬眸看我,放松一笑,以一句温软平常的“抱歉,小赴,让你等久了”,将我从心事沼泽中突地扒拉出来,做了善事又偏不知,反跟我道歉。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说坏就坏、说好就好,也不知道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疼还是痊愈力极佳,但不管怎样,好在适才还饱经折磨的心脏,终于轻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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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许恙交谈完之后的当天下午,我就将手上的活分配给时常合作的几个班委。
跟他们分配任务时脑海中闪过些许零零碎碎的片段,折射出学生时代不少谐虐色彩。
都记不起来是哪个下午发生的事了,只记得康康他当时笑着跟我打哈哈,说我极懒又极会找借口,却偏又让人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来。
说到最后,他面色一凛,像是面临重任时下定决心一般凝重,开口又风轻云淡,以冠冕堂皇四字打趣我。
回忆生风,勾唇之余忍不住将他们作比,以在各面做高低之分。
走得近的班委里面,成熟又不失孩子气的,非夏康凌莫属,情商高的,行事妥帖的,当属方诚……
想着想着我总觉得不对,总觉得漏了谁,掰着手指数了数,又想了想才明白过来,少了跟我走得极近的祝宁。
那么,祝宁呢?
跟我在班务上交涉得最多的祝宁呢?
为什么明明跟他接触是最多的,却会觉得还不够了解他呢?
一想到这,猎奇心理忽起。
可彼时的我还太年轻,并不知道祝宁是个太有故事的人,并不知道太多故事都需要一定的砝码来换,直到很久以后的一天。
那是一起在办公室忙完班务的一傍晚。
太阳逐渐西沉,天色渐暗,室外色调慢慢变成旖旎的粉紫色,透过窗洒进室内,温柔得很生动。
再生动也只是生活短暂的温存品。
我旁敲侧击地问他些事,他何其聪明,一听便知弦外之音。
他低眸看我,桃花眸里笑意灿动,口吻却极伤感。
——像怀缅逝去美好,又像责怪过去糟糕的自己,声音始终悦耳动听。
“小赴,能切实反映的事,没有一件不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