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千年一梦

正当白子画悲痛欲绝，天地忽而暗淡，大有天崩地裂之意，巨石向他们砸来，山洪向他们奔来，天雷向他们打来。小骨下意识地躲在了白子画身后，白子画一把将她护在怀里，皱着眉头看着周围邪性的环境，坚定地看着怀中的孩子，心中却反常地冷静。不对，这一切都太反常了，这等天气，哪怕当年妖神出世，也没有这样的反常。就算小骨第二世的去世，也……不对！

白子画突然想到了小骨的原世，他根本没有小骨第二世去世的回忆，也没有他和小骨婚后的生活记忆，他又哪里来的这一千多年的悲伤，这不对，不对……

他将小骨紧紧抱在怀中，看着四面八方的洪水猛兽，镇定道：小骨，一千年前，你有没有嫁给为师……

这么一问，怀中的小骨神情也凝滞起来。

“小骨是不是也不记得一千年前的事……”

“师父……我……我怕……”她在他怀中缩得更紧了。

“小骨不怕，不过是有人要搞鬼，小骨只要相信师父，这一千多年，不过是虚梦一场。”

他的长袍在风里翻飞，他自嘲地将眉头舒展：“东方彧卿……”

“师父，你说是东方……”

“小骨，屏气凝神，想想自己是从哪里来到这千年之后的！”修了千年的仙，白子画深知，走出迷梦的不二法门是坚定的意志，是不愿苟活于梦的意念。

“小骨，我们之所以还破不了梦，是因为原世当中有我们不想面对的东西，小骨不要被周围外物干扰，这些幻物伤不了人，坐下来和师父聊一聊。”

花千骨半信半疑地和白子画面对面地席地而坐，白子画抓住小丫头的两只小手，“师父先问你，小骨对师父最不满的地方是什么。”

“……”毕竟她是徒儿，对白子画依旧敬畏，并不敢多言。

“没关系，你说出来，兴许我们就能破了这梦。”

听白子画这样说，花千骨顿了顿，道“师父杀了我的丈夫！”

“小骨……”白子画听到这里，心狠狠颤了一下，“这都是梦里的事，你并没有转世，这一世你遇到的所有人，除了师父，都不存在。你看周围的环境，符合常理吗？你要相信师父的话，我们才能出梦！”

花千骨审视着周围的所有，也审视着白子画，想来这一世的所有人所有事也并无留恋，倒不如拼一回，于是终于认真地看着白子画，拼命地回忆起往事。

她闭上眼睛想了好久，突然睁开双眼，“师父，你杀了我们的孩子……”

此言一出，白子画也愣了神。“小骨，是东方彧卿告诉你的。”

“难道东方说的不是事实吗？”

“小骨，是师父的错，是师父不能同时抱住你和孩子……”白子画话没说完，小骨就要挣开他的手，却被白子画死死拉住，“可是师父不后悔，小骨是师父唯一的孩子，如果能保你的性命，我怎么会不想要小骨的孩子？”

“……”花千骨无言，看了看周围愈发恶劣的环境，虽然知道师父的为难，可是还是有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