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不会放手

“晚了，回不去的何止是世事……”花千骨的双眼透出清冷的目光，“还有不着纤尘的白子画……”

白子画的双眼透出热切，“不晚，只要我在这世上一天，你就算转世千万次，你也只能是我白子画的徒儿……。”

花千骨不适应他这种霸道，不由往后退了两步。白子画继续逼近她，“你既咒我不老不死，我倾尽天下也会保你魂魄在我的掌握下世世轮回，小骨……”

花千骨退无可退，靠在了墙上，白子画将她紧拥入怀，覆手之间褪去衣物，整整几百年，他一定要要她，哪怕这一世，她不愿意，哪怕他做了那个坏人，花千骨不由打了个寒颤，却被他逼得别无退路。她何尝不想，回到绝情殿的时光？可她怕了，怕这样的纠缠纷争，如今的师父怕是已堕仙成魔，竟要通过这种方式扭转所有。

此时的自己被逼迫着与他“坦诚相对”，花千骨扭过头低下眉去，不敢看他，无论她装作如何的冷漠淡然，但对方是她百年来的所有的情感寄托啊，只要他想要，她就控制不住地想倾尽所有……

她沉醉于他的吻，可脸上依然恐惧着，前一世割肉剔骨的痛让她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一直在提醒她，不能沉醉于他的怀抱，他会把自己伤到无以复加。

敏锐的白子画感受到了小骨的小动作，嘴角微微上扬，原来小丫头不是想离开他，她的小骨只是怕了，才如此冷漠……

他将她拥得更紧，在她耳边揶揄道：“小骨，别怕……”可是话没说完，右臂上的绝情池水伤，又一次让他吃痛地停了一下动作，他在她耳边闷哼了一声，他曾经以为，剃掉了绝情池水的皮肉伤，便会断情绝欲，不成想，那伤早已蔓延到骨血之中。

“师父御剑带你回绝情殿。”

“不……不需要了……”

她强装冷漠，白子画却全当她没有说，他亲手给她穿上衣服，唤来断念，飞身而上，把手伸向她。

花千骨别扭地不愿上前一步，二人动作僵持了片刻，眼见白子画轻轻收回了手，御剑而去，小骨的表情也从冷漠变成委屈和绝望，继而嚎啕大哭，不能自已：这一世，他又不要她了……

花千骨坐在地上一时哭得大气都喘不上来，脸上却传来了熟悉的温热，她抬头，看到了儒雅、稳重的容颜，再也装不下去了，扑进师父怀里，“为什么又不要我……为什么……”

“小骨……”白子画心疼地摸着她的头，他又后悔了，哪怕是为了逼着她面对自己的真心，可是，他没想到她会哭成这个样子。

“师父没有不要你，师父怕你不愿跟我走………”

花千骨哭得有些收不住，他决定等她稳定稳定再回长留。既然她恢复了记忆，绝情殿自然是最好的康复场所，那里药物齐全，笙箫默又是天下医中圣手，能让她立刻恢复仙身，何况在凡间虽然自由，但也总有被魔界、妖界、异朽阁攻击的危险，而绝情殿也没有人能敢打扰他们两个，毕竟他白子画也疯了好几百年了，这次好不容易带着心心念念的小徒弟回长留，为了天下太平，谁敢说个不字？

可是不急于这一时，看她哭成这个样子，就知道上一世自己伤她多深，他变了想法了，他要带她看遍这世间繁华，带她看到所有她在乎的人和事情如今都很好，然后带她回绝情殿，昭告仙界，花千骨是他白子画唯一的徒儿、妻子，是白子画的命，若想留他白子画保万世千秋，就必须接受他所谓“不伦”的私心。

“若是现在不想回绝情殿，为师先带你去瑶歌城看一看吧。”

小骨一听说要去皇城，马上收起眼泪，“师父，轻水和朗哥哥没有修成仙身，如今怕是都不在了吧……”

“虽然没有修成仙身，但也曾在长留修仙，至少能留住记忆，世世容貌不改、大富大贵……”白子画拍着她的肩膀，缓缓说道。

“那么说，在瑶歌城一定能找到他们了！”

白子画看她如此激动的样子，自觉先在凡间停留的选择是对的，慢慢将她拥入怀中，宠溺地捋着小徒儿的长发，“小骨很想去看看他们？”

“我……您要是不许，我就跟您回……只要您不要再……”

“小骨，不要怕……我不会再离开你一步……嗯哼！”紧拥住她的右臂又狠狠痛了一下，但比起上一世亲手了解她性命的疼痛比起来，皮肉骨血之痛已经算不了什么了。

花千骨感觉到异样，一定要查看白子画的伤口，“对不起，师父……”

看到如此触目惊心的伤口，她真的后悔了，绝情池水已经证明了师父的感情，为什么却一定要逼他说出来。

明明她什么也不求，只要待在他身边。可是他为了自己明明付出那么多，上一世的她还是对他怨念颇深。

明知道很多事情不可说，却一定要他说，一定要逼他，一定要他爱而不得，一定要他臣服，这样的师父，真的是她想看到的吗？

“为师的错……小骨没错……”白子画的手臂已经痛得不能自已，但是，他只是脸上的汗增加了许多，表情一如既往地淡漠，只是手再痛，还是紧紧抱着小小的身躯，御剑西去瑶歌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