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节（三）

学生们在学校礼堂里面按班级位置依次坐好。

舞台上的灯光打得很亮，主持人依次上场，李四走在最后面。

李四穿得是一套正式的西装，身形修长。

张三坐在靠后且靠边的位置，他认认真真地看着兮成讲开幕词，看着李四鞠躬，看着李四的一颦一笑，最后在一片轰然的掌声中，张三才意识到节目开始了。

节目表演是按照抽签顺序，第一个“幸运儿”是高二三班，张三看着台上的歌舞表演，有些兴致缺缺。

节目依次轮下去，每隔一个节目主持人就会出来报一下上个节目的得分。

主持人有四个，两名男生两名女生。都是高二的。

“诶，李四在看我们这边吗？”前面有女生在叽叽喳喳地说话。

张三听到李四的名字，才知道原来李四在学校这么出名，这么多人都认识他，也不奇怪，年级第一，长得帅，每周集会的主持人。不认识倒奇怪了。

张三抬头看向舞台，才发现李四确实在看这边，张三眼睛一眨不眨地，他不确定李四有没有看到他，或者是不是在看他，只是当他看到李四对着他这个方向露齿笑开的时候，他还是心颤了颤。

“他刚才是不是对着我们这边笑了?他在看谁啊？”前面的女生还在议论个不停。

很快，李四换了身衣服，再次来到舞台中央。

李四换得是件白色毛衣，整个人衬得温柔至极，李四拿着话筒，跟着伴奏唱起来。

张三听出来了，是前几天兮成在他迷迷糊糊间为他唱的那首“助眠曲”，只是区别是这一回是有歌词的。

台下的女生都议论纷纷，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

张三目光追随着李四，心脏砰砰地跳得很快。

歌曲结束了，李四目光再次转向这边，张三隔着很远的距离对上李四视线时，李四再次笑了笑。

“李四是在看夏彤吧？之前夏彤不是跟他表白了吗？夏彤那么好看优秀，应该成了吧?”前排的女生说。

张三有些佩服前面两个女生的八卦能力，连高二学生的事情都知道的这么清楚。

张三这才看到与自己一排座位之隔的正前方正是上回在李四班级门口看到的那个女孩子。

张三有些迷茫，所以李四真的和夏彤在一起了？李四是在看夏彤吗？

后面的表演张三一个都没看，也没有一个能让他打起精神，除了到自己班级上台表演时，张三打起精神唱完最后一句歌词后，整个人开始走神。

张三提前离场了，离艺术节结束还有一个小时。

张三在图书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看书，他不喜欢看那些枯燥乏味的科普书，他喜欢的是语言灵动的散文诗歌。

他喜欢海子的《秋》，喜欢张爱玲的《落叶的爱》，喜欢简嫃的《天涯海角》。

他和大多数学生一样，喜欢看语文试卷上的阅读文章，但如果阅读文章是一些科普类或是议论类他就不喜欢了。

过了不知多久，张三看了眼图书馆内的挂钟，才发觉要放学了，艺术节表演也刚好结束了。

张三回到教室收拾好作业便往校门外走去，在校门口，张三看见兮成被几个女生围着。

李四已经换下表演时的衣服了，穿得是件校服。

女生们在给兮成递什么东西，不用猜张三就知道是情书。

张三移开视线离开。

肩膀上突然搭上一条胳膊，林逸惊讶地抬头，才发现是李四。

“看见我了怎么就走了?”李四问。

“你情书收了?”

“没啊。”

“怎么不收?”

“为什么要收?我又不早恋。”李四笑着说。

“你不是有女朋友吗？”

“谁？”

“夏彤。”张三说出这个名字时，握上兮成的手腕想要将兮成的手拿下来。

“她不是。”李四说。

张三停下脚步，一时竟忘了自己还握着李四的手腕。

李四有些疑惑，索性将手从张三肩上放下了。

“你怎么提前走了?是觉得太无聊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走了？”张三抬头与他对视。

“我在看你啊。第一次的时候我看你，你低着头，第二次的时候，你不是也看到我在看你了吗？我对着你笑了一下，你看见了吗？”李四说。

张三刚才在台下的感觉又来了，心脏跳的很快很快，“我在看你”这四个字一直在张三脑子里循环播放。

“之前说好的，我有节目，让你来看，你走得太早了，我还有一个个人节目你没有看就走了。”

张三怔愣了，他安静了一会儿问，“是什么节目?”

“是朗诵。海子的《秋》。”

“对不起。”张三说。

“嗯?”

“我提前走了，抱歉。”张三注视着李四在路灯下挺秀的面容。

李四揽过张三的肩，“嗐，没事，我没有说怪你啊。走吧，同路回去吧。”

“你觉得早恋对不对?”张三问他。

“只要不出格就行，别影响成绩以及生活。”

“你没有谈过吗？”

“没有。我目前对那些不太感兴趣，现在就先做好目前该做好的事情吧，我觉得我们都还小，那些事情等上大学了再说可能会更好。怎么了？你有喜欢的了吗？”李四的声音和主持的时候不太一样，现在他说话的时候轻松又温柔。

“没。”张三摇摇头。

“嗯，现在就好好学习是最重要的。”李四摸了摸张三的头发，“你很像我弟弟。”

张三猛地抬头，“什么？”

“我表弟，和你性格很像，他不在这里读书。”

“你只把我当弟弟吗？”

李四觉得今晚上张三都有些奇怪，轻声问“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事啊？”

张三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没事，我有点累，看书看久了。”

“嗯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因为什么事情不开心了，高一嘛，打基础，但也要适度休息，照顾好自己。”李四说。

快到家了，李四问他，“真的没事吗？有什么心事你可以跟我说，我可以帮你。”

张三有些委屈，这要怎么说呢？说了我们不就连朋友也做不了了吗？

张三问他，“你来我家吗？”

“来你家?”李四有些不解。

“你今晚会写作业吗？”张三问。

“要背会儿书。”兮成说。

“我想看会儿电影放松一下，你来吗？”

李四笑了笑，“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