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伏(二)

时间过得飞快，日历表一下从月初翻到月末，市里的物理竞赛如期而至。

老师组织学生们排队集合，参加竞赛的学生并不多，高一高二各选二十名，高三不参与。

因为人不多，所以全安排在一辆车上。

李四上车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周齐坐在他旁边，“我真是心疼贺远明，今天上午两节语文一节英语，他昨天书包忘带，作业一个字没写，肯定补不完，他估计要站三节课了。”

“他也够倒霉，当时竞赛填表的时候他刚好请假，名次让给别人了，现在只能接受现实的腥风血浪了。”李四笑着说。

高一高二分开坐，高一坐前排十个，后面位置留给高二和老师。

张三走在后面上的车，有个五班的女生叫他，“张三，坐我旁边吧。”

“抱歉。”张三选了个稍微偏后的位置坐下，身旁随即坐下同班同学。

有女生小声议论，“都说了，他太冷了，不理女生的。”

张三晕车，不严重，就是上车头晕犯困，车里偏偏又混杂着一股车皮经太阳晒过的味道，很闷，他拉下校服拉链，敞开一道窗户缝，带着凉意的风吹进来，他才感觉舒服一些。

后排位置本来就高一些，一眼就能看到整车的人。李四抬眼就看到张三了，他的背影很好认，加上皮肤又白，阳光一照就能看得很清楚。

考场真的算远了，校车足足开了两小时，最后停在一所学校前。

学生们三五成群地下了车，老师们清点了人数，“同学们，考试开始还有半小时左右，你们如果有口渴的先去对面便利店买瓶水，学校里面是没用设超市的。”

“你先去找考场吧，我之前来过一次，学校里考场很乱，不好找，你先去，我去买瓶水。”李四说。

“那我先走了”周齐挥挥手。

李四过了人行道进便利店买了瓶矿泉水，结账时刚巧碰见张三。

“晕车了吗？你脸色不太好。”李四问他。

“嗯。”张三结了账和兮成一起走出去。

“期中考完就分科了，想好选什么了吗？”

“理吧，文科我不行，上课总犯困。”张三喝了几口水，胃里的恶心才消散，“你呢？怎么选理？也是文科不感兴趣吗？”

“我对文科挺感兴趣的，但我懒，不喜欢记那么多。还有25分钟考试，你找得到考场吗？你们高一应该是在第二栋教学楼。”

张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肯定能啊，教室上肯定会贴考场号吧”

“对，但你得先去看下负一楼有没有考场，之前负一楼设成一考室，然后好几个学生一直在一楼找，然后考试迟到了。”

张三笑了，“负一楼也可以设考场啊，谢谢，那我先过去了。”

……

考完结束后，李四看着周齐“奄奄一息”的样子，“要叫救护车吗？”

周齐摇完头后又点头，“我早饭也没吃，这物理题又虐我，出题人是狗吗，兮成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李四配合他。

周齐笑嘻嘻地说，“那你得安慰我一下”

“嗯?”

“我的肚子已经抗议了一上午了。”

“你就等着在这宰我一顿呢，走吧，请你。”

午餐是学生自己到学校附近的饭馆吃，下午再组织回学校。

某位饿死鬼点了一桌子的烧烤，还配了几瓶冰可乐。

“你属猪的？”李四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什么啊？这叫创伤后的修复，肯定得多吃点，下回我死也要把老贺叫上，让他跟我一起惨。”

“他现在估计比你惨。”李四笑了下说。

有些事情真的很巧，李四刚抬头就看见林逸也来这吃饭了，正午的阳光从他身后一直延伸到店里，他便也在阳光里了。

张三也看见他了，淡淡地笑了。

“一起坐吗？”兮成问。

张三没跟同学一起，他习惯一个人，但现在有人邀请他了，他不擅长拒绝，“好。”

张三坐在李四身旁，能闻到一股浅淡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