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檐上水花四溅，转瞬恢复了平静。

魏无羡依然仰着头，寻思着某些不太寻常的地方。

他和魏无羡一样穿着孝服，腰间却系着酒壶。

他看起来弱不经风，却身手奇佳。

他……

他那张脸，我是不是见过？

靠，他是蓝湛

顾魏感到身体沉了一下，他睁开眼。

眼前漆黑一片，他知道自己做梦了。他脑子一团乱，一堆困惑从梦中尾随他来到这个现实生活的房间里，纠缠着还未清醒的大脑。

他闭上眼睛，借着席卷而来的倦意，再次沉沉睡去。

又一次睁眼。

望见夜色里的芙蓉前，先听到的是寒蝉鸣泣。

顾魏起身慢慢拍落一身花泥，树后突然走出一人来。

月色如水光潋滟，来人一身白衣在夜色中超逸脱俗。

“蓝湛”

他脱口而出。

顾魏再次睁眼醒之后没能再继续梦做下去。

他很想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他把头蒙进被子，企图再一次入梦。

过了将近十分钟，闷得实在受不了，他踢开了被子，睡意全无。

他把手伸到枕头底下，掏出手机摁亮。三点十四。

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梦里单薄孤立的情绪被无限放大，绵延到现实的夜里。

他无数次看着那人的背影，渐渐离自己远去。

最后一次，他在一座桥下大声呼喊，血红色的河水灼烧着自己的身体，撕心裂肺的疼痛那样真实，却痛不过再一次看着桥上之人一步一步远去。

“魏婴”

蓝湛睁眼醒来第一时间往隔壁床望去。

空无一人。

他慌了，炸毛爬起来张望了屋子一圈，才看到睡自己手边的人：扒着被子，淌在床边睡得安静。

蓝湛枯坐着愣了一会神，拉过被子罩住了床上那缩得跟只猫一样的人。

他钻进被子，心跳一点点趋于平缓，不安慢慢消失，眼角泪珠滑过脸颊，落进被子里。

滚烫的额头抵着肖战的，凉呼呼的很舒服。

那个他在梦里找了好久好久的人，就在这儿呢。

别怕，睡吧。

他这么跟自己说。

在醒来的时候那个他在梦里找了好久好久的人正拿着一个温度计瞪着他。

他发现被角很整齐地被掖好，自己的脑袋陷在松软的枕头里。

人会在什么情况下害怕分离呢？

当你习惯了梦里黑暗的尽头都是他。

当你习惯了睁眼第一个一定会看到他。

当你习惯了做什么都不再一个人。

蓝湛醒来的时候天还是青蓝色的，电视里传来安静的电影对白和略带忧伤的布鲁斯小调。某人抱膝坐在床边，头枕着膝盖，眼里的光跟着电影的波动。

他不出声，脑袋昏昏沉沉，只怔怔望着眼前人。

“你这么快醒了”顾魏闭着眼睛，并没有睡的很沉，就感觉身边有动静，刚开始以为是做梦，但是一睁开眼，看见蓝湛那张放大的脸吓了一跳

蓝湛点了点头“顾魏，我问你一件事”

“嗯你说”顾魏对于蓝湛突然的严肃有些意外，但是很快就将这意外的情绪撇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