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着一层霜的管道上甚是热闹,数百人的队伍走在其上,每一步踏上都会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待人走后,那脚印又被霜结上,不一会儿就看不出有人走过的样子了。
“听说交州不下雪,这是真的吗,孔师”刘笙对身旁的孔怜问道
孔怜在数月前听闻刘笙封南越王,执掌浦河,交趾,郁林三郡之地就和卫星匆匆赶来,终于在半道与刘笙汇合。
“交州不下雪但是却多雨,气候甚是湿冷,其林中又乌烟瘴气,不是一个大兴之地”孔怜左右观察缓缓答道。
……
二人谈话间一座城池的轮廓显现了出来——交州城
城门前隐隐约约有一大群人在等候,待看到皇子的车队后,原本弓腰搓手哈气的一纵人刷的一下绷直了身体。
“不就是一个落魄王爷嘛,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吗,我等大老远的从各郡赶来,一路上风吹雨淋不算,这天还寒冷刺骨,实在不如躲入家中在被窝中抱着小妾取暖”有郡官窃窃私语道
“恭迎王爷,请王爷入城,下官已在城中设宴,左等右等,终于盼到王爷了呀。”交州刺史对刘笙恭敬地邀请道
这个刺史,颇有一方大员的气度,对王爷礼仪周全,却又没有阿语奉承刻意讨好,略有冷淡,却没有失了礼数令人不满。
“好,本王今日就去贵府赴宴,奈何本王年少,可否请刺史行个方便让我二位老师同去”刘笙站在城门前,对赖恭问道,听其声有丝清淡,似疏远却又似亲近,让人听不出他的心思。
“哈哈哈,当然可以,荣幸之至,到时候也请两位王师赏脸同去”话未毕,赖恭便走向前来,想拉住刘笙的手以显示亲近
刘笙微不可查地朝旁边闪了闪,道:那便去吧,切莫让酒菜凉了”
“哈哈哈,走走走,切莫让酒菜凉了,咱们走,在酒桌上再叙。”赖恭见其躲闪,愣了愣随即尬笑转身领着一行人入了城。
入城,只见交州城内青砖绿瓦,不似未开化之蛮地,地上一排排整整齐齐的砖石,城内屋舍俨然,城外良田美竹,破有一番风趣。
走到刺史府,门前早已有人在等着,不一会儿众人纷纷入座。
入座之时,赖恭极力推着刘笙坐上上首,刘笙坚决不从,于是乎便推荐孔怜坐了上首,起初孔怜不坐,但耐不住刘笙软磨硬泡所以便从了。
席上觥斛交错,一众官员有的是为了巴结讨好,有的是为了不显疏远,有的又是别有用心,虽然有两位老师挡酒,但是九岁的刘笙还是喝得微醉,酒酣,三郡郡守图穷匕见。
“王爷,我等三郡有三难,这三难困扰了我等十余年,十余年被其所困,还请王爷解惑。”交趾太守士燮率先借着酒意说道。
刘笙知道,这是三郡郡守的考验,如果所答让其满意三者就会归心,如果答的不好,那以后掌管三郡就千难万难了。
“有何难,且说来听听”刘笙故作醉酒不在意回道。
“其一难:三郡人少,不足百万,又有数十万越人还未开化,此问困我等多年,何解?”
“三郡人少,越人数多,难解矣,然汉民虽少但越人亦为人,大可不必有汉越之分,广纳越人入户,护其民,收其税,此汉与越无异也,纳数十万越人入户,人口定逾百万,且可去除越人掠劫乱治之危,此乃两全双赢之策。”
“如何让越人甘愿纳入我大汉户籍?若无法解决此事,王爷所说的种种好处岂不是过往云烟虚无缥缈?”
“法有三,一则联合,与越人停战,派人说和,停战乃联合之基础。只有停战,其他方法才可实行。”
“停战说和我等不是未曾想过,但过程颇为繁复,难以实行。”有郡守摇头说道
“那且听本王说其法二,其法二,联姻,既然停战繁复,不如联姻停战,与强大的部落联姻,再助其攻略小部落,由此,我等只需要与一个部落联合即可,繁复不在”刘笙信誓旦旦地说道。
“如此甚妙,可行可行。”
“是是是,王爷妙人有妙计呀”
……
郡官纷纷附和道
“此二法有联合之妙,但若其部落反复无常岂不是养虎为患”三郡郡守之中又有人发难道。
“哈哈哈,且听法三再行定夺,其法三:与越人互通有无开通商道,越人不通农耕,粮食稀少,是故以掠劫为生,互通商道,贩与其粮食,越人便少了掠劫的动机,则若其首领欲反也得问问其手下愿不愿回到饱一顿饥一顿的日子。”
“妙妙妙,王爷果然天资聪颖,如此妙计何愁越人不归心,哈哈哈。”赖恭猛地拍了一下大腿称赞道。
“除此三法外,本王另有两法可以巩固汉越关系,让其生生世世永不反判”刘笙仰头四十五度自信地继续说着。
“其一通婚,其二教化,通婚,使治下子民血脉中越中有汉,汉中有约,汉越再不分家,本就是一家人自然没有反叛之说;教化,授与越人诗书礼仪,让越人与汉人同思同想,衣食住行如汉民一般无二,如此一来越人也就成了汉人”
刘笙说罢座下大惊,众人瞠目结舌,有的人手举到嘴边筷子却在地上,有的人口齿微动,似嚼得津津有味然而嘴里却没有任何东西。全场落针可闻
咣当~
不知是谁的碗筷掉到了地上惊醒了众人。
众人想要夸赞,刚刚张口却又想不出任何赞美之词,他们不由得左顾右盼与人对视间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撼。
“哈哈哈,笙儿果然聪慧,如此妙计,环环相扣,循序渐进,让人防不胜防,恐怕连老孔都想不出如此计策,哈哈哈”卫星豪迈的笑声打破了平静。
“是啊,王爷,王爷的才华,实在,实在是让我等想不出任何溢美之辞。”赖恭磕磕绊绊地说道,显然是未从刚刚的震惊中脱离出来。
“是啊是啊”
“王爷果然天纵之姿。”
众人纷纷说道。
“还有两难,请王爷解惑。”三郡郡守毕恭毕敬地求教道。显然,他们对这个九岁的王爷有很大的改观,在这等人杰手下做事,也是别人求不来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