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十几个小时的反复崩溃让栾云平的身体和心里都在煎熬，但他还是绷着神经像堵墙似的守着张九龄的门口，直到老郭赶来，他才轰的一声塌了下去。

世界在那一刻终于安静，栾云平闭上眼，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他在一片黑暗中不停的跑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跑，也不知道要跑去哪里，只是一边跑一边就从偶尔出现的光影里看见过去，忽而是张云雷脚染着血唱着《探清水河》，忽而是杨九郎上台前接了个电话，谢幕的时候眼泪就掉在鞋尖上摔成了八瓣，忽而是张九龄站在雪里努力的背着《八扇屏》，忽而又是郭麒麟夜深人静时在学校门口默默站了许久，这样的画面一幕接着一幕，或者哭或者笑，都曾是那群人的坚持，栾云平气喘吁吁的停下脚步，他弯下腰拄着膝盖哭了起来，他不明白，明明那么努力，明明拼尽了一切，明明是风尘仆仆，抬起头时却依旧眼里有光的一群人，为什么还要这样被对待，为什么还要接受这样的结局，他哭喊着问了无数个为什么，可他的梦里着了一场大火，烧尽了，也没有人告诉他到底是为什么。

栾云平的梦终究还是醒了，在他睁眼的那一刻，有些事就已成了定局，他反复的跟医生确认张九龄的病情会不会留下后患，在得到否定答案后他安了心，然后用他最后的坚强守着张九龄直到醒来。

张九龄醒来的那天阳光意外的好，栾云平就坐在张九龄床前，张九龄因为胸腔受了伤带着氧气罩不能说话，就只看着栾云平，而栾云平也没有说话，就攥着张九龄的手一笔一划的在他掌心上写字，一时间两个人都静静的，然后张九龄忽然就笑了，他感觉出来栾云平是在写他作的诗“唯愿风雨吉，处处皆是你”，那一天栾云平将脸贴在张九龄的手上，两个人对着傻笑起来，仿佛有着不尽的开心。

美好就此定格，而栾云平也就此离开，他的vb里孤零零的躺着一条他宣布退出德云社的信息，他就像空气般忽然消失，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任凭老郭如何的不承认，任凭那四百号人如何的翻天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