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黑与白的分界限

杜宏轩和申晓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晓晓，你还记得我们的秘密基地吗？"杜宏轩问。

申晓轻笑道："记得啊，我们躺在草地上，分不清看到的是星星还是萤火虫。"

杜宏轩的眼眶有些湿润："是啊，那个时候，什么都不用担心，无忧无虑的，多好啊。"

秘密基地里有一个大树洞，里面藏着杜宏轩给申晓的情书。字迹歪歪扭扭，但看得出写得很认真。

杜宏轩的眼中闪烁着星光："南老师最近教了我很多，我感觉我又重新拾起了我自己，我感觉我是真正活着的。"

申晓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一只手搭上，嗔怒道："阿轩你别闹。"

杜宏轩双手插着兜，疑惑地向申晓看去。

只见申晓身后站着一个邋里邋遢酒气烘天的中年男人。胡子不知已经几个月没刮过，头发乱蓬蓬，臭气哄哄，指甲里嵌着满满的黑泥。

中年男人猥琐地笑着，看着申晓的眼神很是露骨。

"小丫头，长得挺带劲嘛，嘿嘿嘿嘿嘿。"

申晓大叫着跑开，中年男人紧追了上去。没跑几步，就被杜宏轩一脚踹倒在地上。

中年男人的脸都擦出了血，面目狰狞地看着杜宏轩，爬起身踉踉跄跄向杜宏轩走去。杜宏轩本想带着申晓离开，见中年男人竟穷追不舍，对准男人的肚子就是一拳。中年男人吃痛的同时，趁其不备，将藏于身后的啤酒瓶狠狠砸在杜宏轩的头上。

杜宏轩的头部顿时鲜血淋漓，他感觉意识开始模糊。粘稠的血液流进眼中，他的眼前一片红色。

中年男人冲惊慌失措的申晓踉跄跑去："小婊子，大爷今天非要上了你不可，别急啊哥哥来了。"

杜宏轩感觉大脑的血液倒流，胸口的火焰不停燃烧着。他愤怒地看着醉酒男人，几步上前，带着破空之势的一拳重重落在男人的脸上，怒吼："我去你大爷！"

男人脚下不稳，又跌倒在地。杜宏轩骑在他的身上，重重的一拳又一拳落在中年男人的脸上。中年男人的脸上已经青一块紫一块，鼻血横流，不省人事。杜宏轩却没有停手，站起身一脚又一脚踹在中年男人的身上。

申晓吓得目瞪口呆，捂着嘴巴呆立在那里。感觉那个从前朝夕相伴的男孩瞬间变得那样陌生。

裴君裳正和尹潇吐槽着刚刚的电影剧情，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第一反应便是拿出手机报警。

两人伤势都并不严重，但是杜宏轩和黑势力杀人事件有牵连，被刑事拘留，等待着法律的审判。

申晓看着眼前穿着囚服，脏辫已经被剃成寸头的男人，眼泪止不住地流："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杜宏轩目光如月光柔和："傻瓜，你说什么呢，是那个王八蛋不要脸。而且那起命案本来也与我有关，属于我的审判总会来的。"

申晓语气温柔且坚定："我等你出来，等你娶我。"

杜宏轩整个人跟被电击了一样，石化在那里，等反应过来已经泪流满面。他抽了下鼻子，用尽全力挤出来一个字："好。"

另一边，南云悔正在屋里烦躁地走来走去。突然，他停住脚步，看着裴君裳，语气中带着些失望："为什么？"

裴君裳低着头不说话。

南云悔继续说："为什么偏偏要是他？！"

南云悔的心情复杂得如同一团乱麻。这件事确实不怪裴君裳，一个女孩子见到打架斗殴，自己又没有拉架的能力，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报警。

若只是打架，倒也不是太严重，只是没想到牵扯进了那件事情。

那起命案，那头的势力交代了他一些事情，但没有告诉他为什么，并扬言不照做就杀了他，他别无他法。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虽未参与杀人，却成了那起命案最大的帮凶。

裴君裳抬起头，看着南云悔，有些不敢置信："可是他确实有罪。"

南云悔沉默片刻，开口说："你觉得他是罪人？那我呢？"

裴君裳愣住了。

南云悔继续说："我也是个在逃罪犯，你把我也送进监狱吧。我的下场迟早和他一样。"

"不是的云悔……云悔。"裴君裳慌乱地说。

"黑与白的分界限是什么呢？好与坏的标准是什么呢？"南云悔喃喃道。

裴君裳沉默。

南云悔又说："他不是坏人他不是坏人他不是坏人！我再说一遍，他不是坏人。他是个热爱音乐的孩子，而我，还没帮他实现梦想。"

"云悔，当时那种情况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报警啊……"裴君裳无力地解释着。

裴君裳突然就不想解释了，失望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静。"南云悔沙哑着声音说。

裴君裳委屈地咬着唇，倔强地不让眼泪落下，心如坠冰窟，寒意遍布全身。

裴君裳离开后，南云悔的眼前又浮现出了那一大滩的血，和姐姐绝望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