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以为江北会呵斥他偷翻族谱,没想到闷葫芦默默地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红纸。
江南狐疑地展开:“这什么,怎么还被烧了半张?”
蓦,江南瞪大了眼,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惊恐道:“这这是……婚书?”
红纸放了些年头,在遭受迫害之前,应当是被妥善保管的,上面字迹并不难辨认,江南一字一字念出了声:
“弟子魏婴顿首拜上
大德望江府师尊台鉴
伏以 合 弟子 魏婴 字无羡
之 君门令爱 江泤 字清绯
作 结为佳偶
天 永戴百年
谨选玄正……”
后面的内容已经被烧掉了。
江北一本正经地说:“虽然不知小姐为何还是稚龄,但,若只是同名不同人,宗主应该不会吃醋得去大师兄房里翻了整宿。
‘特地’把婚书找出来‘烧掉’。”
江南:“……”不!他不相信!虽然外人都说三毒圣手与夷陵老祖不共戴天,但是!“宗主以前不也是总去大师兄房里,一坐就是一整天,里面的东西还谁都不让动?”
江北看着他手里的红纸,道:“我就知道你不信,所以,我冒着杀头的风险,帮你把它从宗主的砚台里捡了起来。”
江南第一此发现这人闷骚:“什么叫帮我?”他只是爱八卦了点,又不是上赶着找抽。
江北:“看完回去烧掉,被宗主知道你就完了。”
江南呆滞,深觉这锅甩不掉了:“……”原来江北不是好人!
清绯:江澄也不是好人!!!
……
白日渐西归,明月照江池。
江北有事走了,江南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台阶上,打了个哈欠,忽地听到了江澄喊他,一个激灵跳起来,推门就往里去。
江南恭恭敬敬进去,看到的是,二小姐坐在宗主的怀里,背对着宗主,趴在案上,惴惴地泣。
青丝虽散,罗裙还是蔽玉,小脸儿酡红,似醉非醉,黛眉画着雅色,鸦羽似的长睫,一颤一颤,压着杏眸里的水色,澹澹涟漪,直荡到了人心尖尖上。
姑娘这模样,与什么雅正是搭不上边的,但也不落下流,相反,是美极了!
要不是他心性坚定!早几个月就被宗主给清理门户了!
只是,这啜泣声,委屈地实在让人心碎。
饶是江南,心都猛揪了一下,还以为两人吵架了:“宗,宗主,小姐她……?”
宗主虽说对人小姑娘是不道德了点,但也不至于真欺负人吧?
江澄抚了抚小姑娘的背脊,对江南道:“弄些膳食来。”
“是,”江南不耽搁,转身就走,临出门前,突然想起来,便问了:“宗主要热水吗?”黄南现在就是个太监!问这种问题,脸不红心不跳没毛病。
江澄淡淡:“不用。”
江南本没多想,但是没走多远,冷清的院子里,突然响起一声揉着哭意的娇喝:“你出去!”
“嘶!阿泤嘴儿咬这么紧,哥哥怎么走?”
空荡荡的院子里,江南僵立当场,整个人,红了黄,黄了又红。
后来,他告诉江北,他怀疑自己很龌龊,宗主这么一个正经的人,白日宣淫已经够过分了!怎么还能当着别人的面做那下流事?
江北:“宗主是个正经人,但他当你是个太监。”
江南:“……”突然明白,为什么宗主关门的时候,江北守着守着就会有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