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猛然抬眸,一下,直直地望入了她的深渊里。
他抬起手,轻轻在她眼前晃了晃,默然,又放下,下一秒死死地攥成了拳,是谁!怎么敢这样伤她!
清绯踉踉跄跄地爬起来,江澄侧身避开了她,看着她顺着夜风的方向,一路摸索,好一番磕磕碰碰,才把门给合上。
回来的时候,先前绊过她的凳子哪儿,又绊倒了。
她摔得很重,他眼看着她把溢到眼眶里的泪意生生给憋了回去。
但,还有一滴泪,实在不忍,眼睫一压,无声滚出,砸到了她的手背上。
江澄切身体会了一个词,心如刀割。
阿泤是他放在手心里珍之重之人啊!
先前,慌乱间,小二来送过一盆水,尚且热着,清绯小心翼摸索着,循着热意,倒是没打翻了。
这会儿,她才打算退下衣衫来。
江澄一怔,赶忙背过了身去。
“嘶!”忍不住,她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内衫因着贴身,半干不湿的,全与伤口上的血肉凝结在了一起。
江澄闻声转过头,姑娘肩背上交错斑驳的血痕入眼的一刹那,食指上的紫电抑制不住地发出了“刺啦”的电流声。
“咦?”清绯晃了晃脑袋,继续手里的动作,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江澄沉着脸,阔步上前,一个手刀就把人劈晕了。
他伸手将人拦腰接住,抱在怀里,早没了什么避嫌的心思,修长的指节勾住腰带一扯,直拂了衣襟去,任云裳滑落。
江澄指尖轻擦雪肤,落在就近一处血痕上,又抬起手,慢慢蜷起了指尖。
纵然残余的怨气已被蓝冉抽干净,但江澄还是可以一眼认出,这种伤痕,除了他,没人会。
若此时有人看一眼江澄,便知他猩红的眼眶里,压抑着怎样的风暴:“魏!无!羡!我怎么没早让你去死!”
玉体横陈艳满枝,人事芳华待君顾。
但他触着那些伤口,却没有半分旖旎的心思。
“阿泤,是不是很疼?”
江澄小心翼翼地把人抱到床上,取了新的被褥盖好,在边上坐下,瞧着她,粗砺的指尖擦过姑娘面庞,掌心轻贴,柔色从杏眼里溢出。
“哥哥会给阿泤报仇的。”
江澄叫了热水,亲自把人上上下下打理干净,涂好药膏,换上了干爽的衣物。
而与先前不同的是,他不会再在床尾,一个人抱着三毒坐到天明。
既然他们都守不好她,那他就自己守。
谁都难信,唯有自己。
“阿泤……事不过三,哥哥不会再把交你任何人了。”
“魏无羡不值得……”
江澄怕脏污沾染,退了外衫,将三毒压在枕下,合衣与人同枕而眠。
江澄身上热烘烘的,清绯哼唧着便往他身边挤,而一蹭着伤口,睡梦里便憋出了泪意。
江澄侧过身,借着月色瞧她,琼枝俏桃花,眉目裁如画。
干燥的拇指压着眼睑,拭去泪意。
薄唇压近了,含青兰之息,取绝艳之色。
“阿泤……哥哥陪你去茅山。”什么都没她重要,金鳞台大会,以蓝忘机所为看,说白了,也就是为魏无羡正名的地方,与他何干?
“哥哥~肚寄……好……饿喔~”
江澄知她呓语,轻笑一声,指尖勾逗着姑娘的下巴,凑上前,似哄似诱:“嘴巴吃不吃?唔……”
—小剧场—
阿泤捂嘴嘴:不!不能吃!
江澄:阿泤饿坏了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