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故我15

于魏无羡，总是想着，这姑娘到底是个什么人，以后，总有定论。

灯笼下，他的阴影罩着她，纵使低着头，也看不清姑娘的眼眶红不红。

清绯定定地看了他许久，有一瞬间，魏无羡错以为他入了什么幻阵，这双水眸一眼望到底，寂寥如旷野之夜，那时耳畔只剩了冷冽风。

魏无羡愣了一下，松开手，又重复了一句：“金凌在哪间客房？”

“二楼，天字一号。”

魏无羡一句：“多谢。”抬脚就走了。

清绯立在漆黑的街巷边，慢慢地转过身，看着他急匆匆地跑向客栈，第一次觉得，夏夜的风，也是极冷的。

蓝湛攥了一下袖口，又松开，才微微侧首，道：“走吧。”

清绯呵了一声，极低极低，蓝湛也分不清是不是错觉，便是听那姑娘道：“含光君多心了，我不跑。”

蓝湛浅眸落在她的脸侧，便道：“我见过你的名字。”

清绯嗤笑一声，“含光君什么时候也学会这等小伎俩了？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山河故我，君已不识。东庙无人，长生不见。”

蓝湛：“我见过。”

清绯半侧了脸，微微抬眸，笑盈盈地问他：“小女子要去药铺抓副药，含光君可要同行？”

蓝湛点了一下头，又突兀地拉起她的手放在半空，见她要缩回去，不禁然手一紧，直接便固住了。

手背压在避尘的剑鞘上，属实不太舒服，但蓝湛的力气大，心思还固执，清绯铮不开也不想遭罪，索性便随他去了，问他：“做什么？”

温润的指尖抵在姑娘的掌心，一笔一划，挨个写下几个字。

“蓝。”

“湛？”

“不。”

“可。”

“欺。”

“辱。”

“阿。”

泤……

最后一个字，她念不出来了。

却，忍不住蜷起了指头，刚好握住了他的手，“你记得？”

她总是忍着要哭，可他觉得，她应该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

蓝湛想，这样一双眼，看着他，怎么能不遂她愿？可他说不出谎来，“我见过。”

三千家规的沉闷，突兀地被这个名字打破。

他也曾好奇过。

后来听见她说：

“江泤。”

“江泤，字清绯。”

江澄，江泤，她被江澄拉走的时候，他才想起，此泤从水，云梦女，江有泤。

自己写过千千遍的，不可欺辱的人，是她。

系统：叮！蓝湛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40。

清绯吸了吸鼻子，捏着他的手指，抬起头，声还哑：“蓝湛，蓝忘机，忘机哥哥……”

蓝湛：“嗯。”

“你愿不愿意抱抱阿泤？”

“愿。”

系统：叮！蓝湛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45。

系统：叮！魏无羡好感度-5-10，当前好感度10。

临街之窗，魏无羡软趴趴地靠着，探出半个身来，冲蓝湛喊道：“蓝湛！借我避尘一用！”

之于这无情的“-15”，清绯觉得，这话铁定是故意喊给她听的。

不过，她干嘛要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