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时抬起指尖看了看,颇为意外的样子,而后淡声道:“那是兄长答应的,况且……”他笑了一下,又问:“你不知道兄长和他,为何离开吗?”
阿泤回头,瞥了眼腿软的虎崽子,蹙了眉头,她真是造孽。
下一刻,耳边贴上一声轻笑,“呵!阿泤不知道,魔族向来不可信吗?”
阿泤神色一怔,下一瞬回神结印,震开麟时,顺手捞起虎崽子,退了数十丈远,才冷色怒喝:“麟时!你当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
那双红眸暗了一下,朗冽之音徐徐,却令人胆寒不已:“你说的办法,是山河图?还是……你呢?如果是后一种,我可以考虑一下,让让你……”
这种眼神,她是许久没见到了。
她还记得,麟朝是怎么曲指就敲散了存希的灵的。
那时,麟朝看她的眼神,就是这般,没有生气。
要说什么薄情寡意?
他看她都不像是在看活物……
是了,他终于肯说实话了,可能是离山河图远了,可能是她离了蓝安,他们都觉得,她成不了什么妨碍了。
麟时摊开掌心,露出一朵半开的花影,垂眸道:“多亏阿泤,马上就可以开花了。”
而比之他毫不遮掩的利用和压榨,阿泤更心寒的是,他说:“其实,在这个低灵的世界,不用那俱身体也没什么妨碍。更何况现在,风沁和步妶,没有解药,应当魔种已深,自取灭亡,早晚的事。”
阿泤没时间悲伤春秋,她只问了一句:“你,不,你们要做什么?”
麟时说了一句感人至深的话:“当然是,回家啊。”
阿泤却感受不到半分温情:家?传说中的魔界吗?
阿泤的手慢慢收紧,把存希握得震颤铮鸣,张了张嘴,哑声了一瞬,才真正出声:“你说的地方非人力所能及,要用什么样的力量才能打开?你就没有想过后果吗!”
她是真的生气了,末一句几乎声嘶力竭,她气自己,怎么会愚蠢地想,魔可悲地成了众矢之的,却从来不想,魔为什么会成为众矢之的!
现实只教会了她一句话,“魔,果真,不值得信任!”
不值得信任……
他吗?是啊,他是魔啊。
咚!
麟时心尖一跳,眼眸里滑过一道清光,但很快又被血色遮掩,只淡淡地叙述:“阿泤,我不想弄疼你,把女娲石给我就好。”
“呵!”阿泤也学会了冷笑:“给你?你以为你是谁!”
麟时抬眸,眼中红光渐凝,刹那倾身,欺身而上。
阿泤咬牙把虎崽子往身后一抛,旋身挥剑,堪堪挡住了他急射而来的灵弦,擦出了令人牙酸的声音。
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确实是,麟时的攻势,她招架不住。
“碰——!”
背脊狠狠地撞到了树干上,枝叶上的厚雪扑朔朔砸下,落了姑娘满身,乌黑的发丝像是开了满天星一样,可惜,如画不逢时。
“咳!”阿泤咳出一口深色的血,落在冰雪里,化了,倒是鲜艳。